正统的玄门中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就算权贵也不会轻易得罪他们,毕竟他们不是那些江湖骗子,手里都是有真本事的,谁晓得哪一天会求到他们头上。秦越这般百无禁忌,秦钊竟然也不管教,真是岂有此理!
一闻轻哼一声:那小道友便使出手段,让我等见识见识吧!
鹿九连个表情都没变过,指了指稍远一点的方向:你们离床远一点,别挡了他回魂的路。
众人齐齐面色一僵,这般放肆的小辈真是从没见过!到底还是都退开了几步,把床四周空了出来。
梵彗今年八十三高龄,但是即使昏迷着他看起来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鹿九凝神看了看他的天命石,阳寿九十三,既然阳寿未尽,救回来便不会坏了因果。
鹿九自然不会拿出还魂草这等仙家药物,来的路上秦钊就特意叮嘱过他,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拿出宝物,如果一定有需要就让秦钊先帮他清场。
其实不用秦钊提醒鹿九也不会用仙草来医治凡人,秦钊背负了因果鹿九自然会替他兜,其他人可不能让鹿九尽那个心。
人各有命,阳寿未尽之人鹿九遇上了不会袖手旁观,可要是天命既定,鹿九不会为秦钊以外的人逆天改命。
只见鹿九袖手取出毛笔黄符,那黄符自行悬立在鹿九面前,鹿九执笔画符,雪白笔尖竟在黄纸上画出赤红的符印,符成后鹿九轻叱一声:招魂幡,去!
那符纸便咻一声飞向梵彗,隐入梵彗的额头消失了。
这一招使得满座皆惊,除了秦家三人,病房内有一个算一个,人人激动得面红耳赤。
这这这,白笔作符,难道是阴阳点化笔?
招魂幡不是失传好几百年了吗?
符印凭空消失,莫非是直接入了冥府,这小道友竟能敕令判官不成?
一闻你掐我一把 ,快快快!
秦钊忍不住无力地摇了摇头,先前叮嘱算是白搭了,明明告诫过鹿九要是拿出什么宝物记得先让他来清场,鹿九却还是百无禁忌,看屋里那些个玄门中人的样子明显认得那个什么笔。
秦钊哪里知道对于鹿九来说这阴阳点化笔跟他自个儿用个万宝龙钢笔一个性质,压根不算什么宝物。
鹿九收了笔,又在梵彗的额前打了一道印进去,喊道:梵彗,你阳寿未尽,冥府留不得你,回来吧!
鹿九声音刚起,众人只觉室内气温陡降,除了戴着镜像火灵珠的秦越和被鹿九结界护住的秦钊秦朗,其他人无不遍体生寒,在这中央空调开足了暖气的高级病房里竟让人觉得如坠冰窟。
门窗紧闭的室内忽然卷起盘旋而上的旋风,除了病床,其他诸如柜子,点滴架子,桌子椅子都咣咣作响。
阴风过境,莫非有阴差至此!一闻道人大惊,从怀中摸出一个罗盘,那罗盘指针像是被上满的发条滋溜溜乱转,最后指向病房那东南方一角。
鹿九看向那东南方,那里已出现三道乌色身影,左右两边立着与丁卅一般装束的鬼差,中间的光头长须不是梵彗又是谁?
那两位鬼差对鹿九深深作揖:拜见道君,我等奉陆判令,送梵彗还阳,请道君安!
鹿九对鬼差摆了摆手:多谢,二位慢走。
是,道君!鬼差瞬息间消失,鹿九对着梵彗的魂招手道,梵彗,速速归来。
众人屏住了呼吸看向床上的梵彗,只见梵彗的眼皮动了动,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梵彗醒过来了。
一闻等人几乎要软倒在地,他们虽然看不见鬼差,却都有各自的法器能判断出刚才发生了什么,鹿九这是从鬼门关把人要回来了!
梵彗既醒,众人少不得一个个上前嘘寒问暖一番,得知是鹿九救回自己,梵彗甚是诧异。
阿弥陀佛,梵彗人还在床上,却还是尽力坐起身对鹿九做了个佛礼,多谢道友相救。
鹿九摆摆手:莫谢,你为我三哥供一块功德牌,我们便算了结这段因果。
梵彗诧异地看了一眼秦钊:阿弥陀佛,道友所言甚是。
如今这群和尚道士一改先前的轻视,个个都对鹿九投以崇敬的目光,一闻道人又做代表发言:鹿道友,适才所祭出的可是阴阳点化笔和招魂幡秘术?
鹿九点点头。
众人神情大动。
鹿道友能否将阴阳点化笔借我们一观?
鹿九正想拿出来,秦钊却不动声色按住了他的手,并开口向梵彗大师问:大师为什么会受伤?那孟启山的夫人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众人都看出来秦钊不欲鹿九再把点化笔拿出来,都讪讪收回垂涎的神色,一个个摆出凝重的面孔一起看向梵彗。
那梵彗照例用阿弥陀佛开头,才完整说出实情经过。
原来孟启山的老婆近日来食欲暴涨,疯狂饮食,且越吃越饿,越饿越吃,一天竟有十七八个小时都要吃东西。人却越吃越痩,短短十来天瘦成了皮包骨头,去医院也看不出毛病,ct,b超,磁共振照了个遍,脏腑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两天更是变本加厉见人就咬,得知梵彗刚回京就求上了梵山寺。
梵彗说到这里一个叫做不嗔的主持插了口:听这个情形,像是被饿死鬼附了身?
那位居士确实是被饿死鬼附了身,贫僧原先想为那饿死鬼超度,却不想那鬼修为甚高,贫僧惭愧,不是他的对手。
这怎么可能!一闻大惊,饿死鬼最多的不会超过三百年修为,以大师的法力怎会拿他不下?
几位道友难道没有发现,如今阳间阴气飞涨,阴物都饱受滋养,老衲还正想询问几位道友,我许久不在京中,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