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结束的不是你吗?
想要丢掉他的人不是你吗?
说他的爱一文不值的不是你吗?
你现在又拼命的去渴求,恳求他给你他那份一文不值的爱。
明明他那么热烈的把所有爱都倾给你了啊,你怎么,都不知道收下一点儿呢?
你真的……好讽刺。
先生……服务员站在餐桌前,轻轻唤着祁炀,不确定他是否在听,只好又叫了声:先生?
祁炀猛的抬头,回过神来,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他的左侧服务员正在看着他,他起身,快速的走到收银的地方刷卡,然后匆匆出了餐厅。
天已经全黑了,路灯凉着,祁炀的车还停留在原地,他没管,突然拔腿向一个方向跑。
穿过重重街道,汽车的鸣笛声,车主的叫骂声,他通通听不见,他在想一个可怕的事情。
不介意?不可能。
我都恨不得砍死对方,还不介意……
他说不介意?
不介意……
祁炀,你看见他的眼睛了吗?他真的不介意吗?你听见他的哽咽声了吗?你知不知道,帽子底下,他到底什么情绪啊?
没有人会不介意的,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别错过了。
最后的机会。
慕迟!他站在昏暗的人行道,对前方的一道孤影大喊,那一刻,祁炀的心跳剧烈狂躁,慕迟站在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回了头。
祁炀走过去,一点点,变成了奔跑,他冲过去一把抱住慕迟,撞掉他总是戴着的鸭舌帽,慕迟插着衣服口袋,还没有反应过来,祁炀紧紧抱住他,亲吻他的额头,别动,别动,我有话跟你说……
慕迟被他闷的难受,低声道:先松手。
不松,祁炀抓着他,怕你跑了。
慕迟挣扎未果,放弃,不发一言。
你介意的对吧?你其实在恨我对吧?你不用再装了,不用装着对我那么客气,你恨我就说啊,不原谅我也可以说啊,就是别对我这么好了,别为难自己了,别去做不想做的事,你打我骂我我都没关系,就是别对我露出这幅样子了行吗?祁炀紧紧拥住他说:牢里苦吗?苦吧,他们轮-奸你的时候害怕吗?表露出来啊,别忍着,恨我吗?表露出来,恨给我看啊……
松手。慕迟低声。
不松,祁炀疯狂的抱着他,逼迫着他:我上你的时候最爽了,我是故意的,故意折磨你,可一大部分原因是真的控制不住,我就是人渣啊,我就是想上你控制不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他妈就是在玩你啊,生气吗?
闭嘴。慕迟握住了拳头。
祁炀冷笑一声:我跟左路玩的时候没有那么尽兴,我操他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都赖你,明明和左路每次都是最爽的,上完你我就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提起兴趣了。
慕迟手上的青筋暴了出来。
你跟柯文不会爽的,他没我有经验,跟我上吧,我们偷偷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滚开!慕迟一把推开人,跟疯了似的红着眼睛,攥着拳头。
祁炀倒退几步,摸了摸唇角,恶劣道:谁让你装的呢?看,这不是生气了吗?你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还是最喜欢我了,被我上有感觉吗?想念吗?嗯?
操-你妈!慕迟冲上来就打祁炀,一拳头挥在他脸上,丝毫不留情,祁炀瞬间就见了血,周围没人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也没人管。
慕迟跟疯了似的揍他,并同时大骂道:混蛋!变态!恶心!你他妈去死吧!
祁炀任他一拳头一拳头的砸着,他鼻青脸肿的半张脸都是血,也不还手一下,就被慕迟打的血肉模糊。
慕迟红着眼睛,几乎分不清了面前的人是谁,他只有躁动到极点的情绪和无限的杀意,他被他的话激的理智不轻,也许说这才是他真实的情绪。
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坐牢的不是你啊!为什么?!他发疯的揍着祁炀,为什么逼我!我不想这样!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要我……
他从揍他,到一点点没了力气,缓缓跪在了地上,身上好重,他喘不过气来了,他好难受,窒息的难受……
祁炀从地上爬起来,已经血肉模糊的一张脸,他快速起身,对脸上的伤只是随手一擦,弄了满袖子的血渍,他飞快跑过去抱住慕迟,慕迟跪在地上,抱着头,浑身颤抖,含糊不清的低语:别逼我,别逼我了……
祁炀扶住他的身子,两手环住他的肩膀,怕他倒下,没有帽子,他看到的慕迟,已经哭的撕心裂肺。
我在这呢,我在呢慕迟,别害怕……他紧紧环住他,引导他。
慕迟抓着他的衣服,死死的攥在手里,嘶哑出声:我恨你,我恨你,我不原谅你……不要……
没关系,恨我吧,别逼自己,你该恨我的……祁炀不断亲吻他的发丝。
你为什么不要我……我什么都给你了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不要我……慕迟错乱的说着话,可以称之为胡言乱语,他们会打我的,你看到没有,他们都在打我……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祁炀深深闭着眼睛,手不断抚着他的后脖子,他能清晰感受到怀里的人在不断颤抖,慕迟失控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偏偏还要出现……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撕掉他的假面,那是他的尊严,最后的尊严了……
祁炀,我恨你,我恨你……慕迟呜咽不清: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那天晚上,慕迟爆发了。
他就是没有那么坚强啊,三言两语,祁炀的三言两语就戳开了他戴了那么久的假面具。
他恨他,恨的不能自已,他想让他死了,这样就再也不会看见他了。
他想捅死他,一刀捅死他,他想杀光祁家所有人,他想所有人跟他一起陪葬……
他就是这么恨,面具之下黑色的心肠,每次看到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明明那么想杀了这些人啊。
明明……都想过好多次死亡的方式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就像明明那么恨祁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们这么热情。
这么久了,他都快忘了,原来,他是恨他的。
祁炀亲了下他的额头,轻轻的,怀里的人早已经崩溃过度昏倒了,他摸了摸慕迟额头上的疤,一双眼睛水雾朦胧,终于,还是掉下了一滴热泪,祁炀小声道:这样就好了……
发泄出来,就好了。
他把他抱起来,原路返回,动作轻轻的,这是他的宝贝,他的少年,他的此生不换……他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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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不甘,都有恨意,哪有什么所谓的不介意,恨到了绝望,恨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