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停车场。
外面的光稀稀疏疏的,各色各样的车子表现出不同的受光颜色,行人来来往往,黑夜幕布一样挂着,晚风吹来,偶尔能闻到空气中的冷清味道。
车中,慕迟和祁炀稳当当的坐着,两个人话也不说,慕迟目视前方,祁炀则侧着头正大光明的观察着他,慕迟眨了眨眼睛,他余光接收到了某人赤/裸裸的视线侵袭,不自然的调整了下坐姿,祁炀还是没反应,一直打量着他。
慕迟哽咽了下嗓子,尴尬极了,决定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他声线极其不自信,我刚刚,喝多了……
祁炀打断他:你没醉。
这显然不是个合格的谎言。
慕迟头也不好意思转,反正他不看祁炀,有点心虚,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了,他刚刚干了什么?他跟祁炀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他跟个怨妇似的,祁炀跟一个出轨的老公被抓了个现行一样,两个人大庭广众的抱在一起,他好像,还哭了……
不,那一定是辣出来的眼泪。
那酒后劲太大了,你知道的,我酒量不行。慕迟不放弃。
祁炀道:嗯,我知道。
祁炀不太想跟他争执这事,言简意赅道:你醋劲蛮大的。
差点没让他把控住。
慕迟尴尬死了,不是,我就是……那个……
祁炀等着他说。
他那个半天也没回出话来。
慕迟闭嘴了。
祁炀道:嗯?不找理由了?
慕迟一踢车子,烦得慌,我就是醋劲大,看不得别人招惹你行了吧?
嗯,我知道啊。祁炀看着他,眉峰犀利,所以你在找什么理由?
那么尴尬的事情,不找理由怎么圆过去啊,慕迟想。
太丢人了,他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快点走,我要回家。
他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了,他再也不会来gay吧了!以后看见gay吧这个标牌都得离得远远的!
祁炀如他所愿,但总归是没什么兴趣的发动了车子,犹如一只慵懒的狮子,打着方向盘,神色迷离的盯着道路。
今晚是惊喜之夜。
回到祁家的楼上,慕迟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想顺手把门给推上,祁炀一只手抵着他的门,居高临下看着他,不让他关。
慕迟抬头,现在他真的不想面对他,便明知故问道:你搞什么?
祁炀用力推了推门,不容置疑,我要进去。
慕迟不肯,就要关门,我要睡了。
你现在睡得着吗?祁炀问。
慕迟道:睡得着。
我打扰你睡觉吗?他又问。
慕迟叹口气,抬眼看见祁炀额头一边的血痕,心软了,松手道:进来。
祁炀迈步进去,再带上了房门。
慕迟把包丢在书桌上,拉开拉链,从包里面掏出创可贴。
他们打球势必会有磕磕碰碰的,慕迟的包里就备了些创可贴应急。
祁炀在他身后立着,他边撕开包装纸,边嘱咐道:你坐下。
祁炀看了创可贴一眼,给我?
慕迟点头,你额头流血了。
祁炀伸手去摸,慕迟一下打掉他的手,别碰,好像是血块,结痂了。
祁炀不痛不痒,甚至压根没发现自己受伤了,他道:酒瓶渣子扎到了,那会就觉得有点疼,但没在意。
爆发群架的第一个信号,就是祁炀拿酒瓶子开别人的时候,没想到被反噬了一点,瓶渣子溅到额头了。
在接近发丝的地方,有点不容易察觉,祁炀的头发不长,但足够盖住那点伤口。
慕迟小题大做了,他压根不在意这点伤。
慕迟弯腰撩起他的短发,另一手捏着创可贴,也没怎么清洗啥的,已经结痂了,他就没那么精致,粘上去就行了。
祁炀静静的看着他,手不老实的攀到了慕迟的腰上,然后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慕迟就曲着腿磕在他腿上了。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祁炀不收手对他道: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