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孩子都会问父母一个问题:我从哪里来?大多数人会说你是从垃圾桶捡来的、石头变来的,或者一本正经道是精子进入卵子中母亲怀胎十月生出来的,但极少有人像席晏一样瞒得严严实实。
时安然尝试再给那个号码发消息,却显示那是空号,仿佛人间蒸发。
时安然有些懊恼,他不愿意打破现在的安逸,既然他夙愿得偿,如果老天再给他一个父亲不免有失公道。
宝宝,在想什么?席晏捉住他莹白的脚踝,俯身向前,他没摘围裙,身上还带有香煎牛排的味道。
时安然的肚子咕噜一声。他面色尴尬,只是用手欲盖弥彰般遮住自己的小腹。
席晏轻笑道:起来吃饭。
时安然顺从地跟过去,往常席晏极少下厨,他嫌收拾厨房太过麻烦。
盛文勋之前去日本出差,从当地空运回的几块松板和牛就这样被做成了万千日子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份早餐。
时安然当然明白席晏的厨艺不是盖的,可心里藏事儿,勉勉强强吃过几口后朝着席晏挤出一个微笑来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席晏放下筷子,他无声地看向时安然。
这是在逼他自我坦白。
时安然深深呼吸一口气,他蓦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席晏不动声色,挑了挑眉。
时安然咽了口唾沫,他昨天晚上百度过了:怎么让对象说出自己的秘密。
答案五花八门,其中热度最高的答案是……色讠秀。
他耳朵尖泛红,双腿发软,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到席晏跟前。他宛如一个机器人生硬地开口:叔叔......我不想吃饭。这一声软软的,像小兽无意识的呢喃。
席晏放下手中的刀叉,目光平静。
时安然被这仿佛能够洞穿内心的目光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又暗自镇定地将手覆在席晏的肩膀上,用嘴唇若有似无地在他耳边厮磨。时安然闭了闭眼睛,再没有别的事情比这件事更让他觉得羞耻。
他听见席晏低低笑了一声,又发*?
时安然脸烧得通红,他听不得席晏说这些露骨的话。他慢慢地将双腿分开跨坐在席晏身上,下巴轻轻靠在他的左肩上,我……他咬了咬嘴唇,我想去宿州。
时间静默了一会儿,直到时安然维持着这个姿势身子有些发僵,席晏才缓缓开口:为什么?
时安然不答话了。屋子里静得让人心慌,他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席晏先是整理好自己的领带,然后两只手扶起时安然的腰,稍一用劲将他整个人扔到了地上。
时安然没有时间顾及疼痛,只是茫然无措地看着席晏。
席晏的眼神复杂极了,为什么总是要提醒他和什么人在一起了呢?他无声地讽刺一笑,然后慢条斯理地整理了领带,声音毫无波澜:安然,今天的话我就当你没有说过。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办重新入学手续。
说完席晏就拿上车钥匙走了,他总是很忙的。
时安然不敢动弹,刚才那一下磕到了脚踝,他嘶嘶地抽着气,播放慢动作般站起来。他颓然地垂下头去,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清楚那个秘密了。
这时,他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他手指颤抖地点开:在两周后去英望大厦,36号储物柜有路费与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