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然一下子抬头看他,脸色苍白得像雾月下的墙面。
他攥紧手指,强自稳定住声音,语调飘忽忽的似被抽去了脊骨:你这样觉得?
周池反而显得悠闲许多,他在胸前支愣着手臂,轻轻坐在窗子边沿上。可是他比时安然足足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很有压迫感,而这种压迫感像足了席晏。
对,除非你给我证明。他强行扭过时安然的脸,之后他也曾诧异过,自己怎么能这样粗暴地对待喜欢的人。
窗外蝉声阵阵,聒噪叫着。三伏天鲜少有风吹进来,空旷的教室像个巨大的蒸笼,闷在里面的人红透了脸,挣扎却又怠懒。
时安然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要不然......试一试?
他仔细盯了周池半晌,直至周池越来越撑不住场子,气势从凶狠的头狼降为被不小心踩到尾巴的幼犬,才朦胧地、似懂非懂地啵得亲了周池一口。
周池一手捂住脸颊:你亲我!
时安然慌忙道:小点声!
周池一下子消了火,上半身像融化的冰块靠在时安然肩膀上,然然,我喜欢你。真的,特别喜欢。
尽管时安然没什么悸动的感觉,被人型哈士奇拱了拱后到底心里软了些。
周池,他柔声道: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周池闷闷地唔了声。
这样你也想和我待在一起吗?我或许比你想象中要复杂,要扭曲,要不堪。
周池忽得瞪大眼睛看他。
时安然:?
你......周池缓缓说:喜欢s m?
时安然抽抽嘴角,滚。
周池笑了,他扳过时安然的脸,虔诚在额头落下一吻。
小爷魅力无边,你迟早有天会喜欢我。
但愿。
时安然默默在心底想到。
周池傍晚的时候拉着他的手在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里闲逛,一会儿说他爸很早就得癌症去世,一会儿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把话题扯到天南地北,最终落在一个问号上。
安然,我能问你个事儿吗?你喜欢的人......什么样啊?
时安然蓦得停住脚步。他的眉头狠狠揪在一起,仿佛提起的是宿敌。
他......
名满律界的第一律师?成熟优雅的西装精英?单身姑娘们幻想中的钻石王老五?太多名号能加注在他身上了。
时安然笑笑,是个我只能仰望的人。
仰望,通俗来说是看得见摸不着。
关系、社会地位、甚至是年龄,每跨出一步都需要偌大的勇气。于是,在屡屡得不到回应的单方面输出后,他逐渐在这场希望渺茫的战役中疲倦下来,想要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可有人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