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前有个信箱半开着,缝隙里依稀还有几片信纸的残页, 可惜,这封信再也等不来它的主人, 这场核电站的泄漏事故,导致了十三万人离开了他们的家园……
南荇的鼻子一酸, 喃喃地道:好可怜。
霍宁辞哑然失笑,真是个感性的小女人。用不着可怜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该丢掉的东西就应该丢掉,努力向前看。
有人会有心理阴影, 再也走不出来了。南荇小声反驳, 很多事情,不是想丢掉就能丢掉的。
霍宁辞不以为然,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没有必要争论, 他低头在南荇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这阵子在忙什么?听邵瑜说,你每天呆在书房里?
南荇心里打了个突:就是和同学聊聊天, 刷刷网页追追剧。
没事多出去玩玩,公司这么多度假村在,可以约上几个朋友去度个假。霍宁辞建议道。
南荇心里苦笑, 真是大老板随心所欲,现在她的同学和朋友都在实习,哪里能有时间出去度假。
她不想提这事,委婉地拒绝:不用了,等寒假了再说吧。
霍宁辞看着她有些郁郁的神情,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你是不是想我陪你一起去?
南荇愣了一下:没有啊……
霍宁辞心里认定南荇这是不好意思,把自己这阵子的行程大致想了一遍,有点遗憾地道:明天我让程余山看看,可能还真要等到寒假了,不过没关系,寒假我们可以去海岛,正好可以避开这里的冬天。
南荇哭笑不得,应了一声好。
霍宁辞想了一下,又道:要是你在家里无聊,这次我生日请几个朋友来热闹一下,你看怎么样?
南荇依偎在他胸膛前,语声温柔:你的生日,当然由你决定,我都可以。
成年以后,霍宁辞就几乎不过生日了,偶尔工作忙起来都把生日忘了,只有盛淑雅打来电话提醒才会记得去煮一碗长寿面。
然而昨天晚上突然掉出来的那个皮夹,却让他对这个生日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期待。
邵瑜得到要办生日会的通知,拟定了几个方案,南荇挑选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形式,准备在花园里办个烧烤party。
把几个细节都商讨了一下,邵瑜忽然笑着道:太太,昨天晚上谢谢你了,我做好了这次要被换人或是扣钱的准备,没想到先生就这样把这件事情掀过去了。
这也要怪你吗?明明是我不让你们做事。南荇不解地问。
邵瑜的脸色有点凝重:太太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曾经有人出过事。有户人家的小少爷去同学家玩,没让司机去接,后来独自回家的时候被人绑架了,当时连人在哪里出事的都不知道,白白浪费了救援的时间,那个小少爷最后被绑匪意外失手死了。
南荇倒抽了一口凉气:什么?
是我大意了,就算先生处罚我也是应该的。邵瑜愧疚地道,太太,以后你出去的话,一定要让老周跟着,或者说好什么地方,让老周等你,他这个司机,本来也就是有半个保镖的责任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荇呆了半晌,轻吁了一口气。
虽然被认回了南家,虽然嫁给了霍宁辞,可她的内心深处,一直觉得自己依然是个普通人,从来没有把这种事情和自己联想到一起。
现在看来,她这样做可能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以后还是尽量配合老周和邵瑜的工作吧。
可是,她忍不住问,他一直都那么……不近人情吗?我看大家都很怕他。
也不算是不近人情吧,邵瑜想了一下,赏罚分明而已,你看我们的薪资很高,当然也要承担比别人更多的责任。我以前在度假村的时候,霍总他也是这样,在他手下做事,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如果犯了错,仔细反省下次杜绝,如果再犯同样的错误,那就开除辞退,谁来求情都不会留情面。所以霍总虽然严厉,但很公正,做事也很有奔头,我们都很尊敬他。
南荇思考了一下,有点不太赞同:好吧,可能我的想法和他不太一样,人和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不能纯粹以上下级的关系来衡量,就好像我和你们,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好像……
她倏地把家人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尴尬地笑了笑。
这样的想法,可能会被豪门的阔太太们笑话吧,说不定邵瑜也会在心里笑话她。
邵瑜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太太,你真的很不一样,所以先生才会这么爱你吧。我很喜欢在你手下做事。
南荇怔了怔,哑然失笑。
霍宁辞爱她吗?
这不是爱吧。
那种撞击灵魂的感情,对于冷静理智的霍宁辞来说,可能不屑拥有。
充其量只不过是喜欢而已,毕竟她是他法定的妻子,他愿意花金钱和精力来疼宠罢了。
周末很快就到了,邵瑜安排的烧烤party也在下午拉开了帷幕。
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云湖的水面上,点点金光跳跃;花园的草坪上,有个小型的乐队在演奏轻音乐,曲声悠扬动听。
几个烧烤架则摆在花园的另一边,各种已经处理过的食物、调料放在小推车上随君自取,如果不想动手,也有厨师在特定的烧烤架上为客人烹饪。
这是一个小范围的聚会,来的人不多,男男女女十几个,其中好几个南荇都认识,小叔子霍至辞、裴予寒的女朋友石宜春,还有曾经在婚宴上见过一面的易钧成和洪柯。
易钧成是一家地产公司的老总,御云轩九号就是他们家开发的,瘦高个,和霍宁辞一样寡言,见了南荇微微颔首示意。
而洪柯就和善多了,人也比较胖,是一家it公司的老总。
南荇身为女主人,一一上前招呼,最后和石宜春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毕竟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有话题。
裴予寒还不见人影,南荇有点好奇:裴予寒呢?他怎么还没来?
石宜春推了推眼镜,淡定地道:不知道,他从来不让我管他的事情,就和我说了地址,让我自己过来。
南荇欲言又止。
好奇吧?石宜春笑了,我们俩就是搭搭伙在一起一阵,骗骗他爸妈,他牟足了劲要等着我主动提分手呢,我偏不,看谁熬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