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反对的话也没有了立场,只能忍着担忧把女儿嫁进了霍家。
这两个月霍宁辞不见人影,她的担忧越来越深,梦里都惊醒了好几回,深怕南荇被霍宁辞欺负,今天总算可以稍稍放心一点了。
把女儿拉到了沙发上坐好,于彤华仔细盘问了一遍,从霍宁辞什么时候回来的到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凶你,最后这才满意:他知道心疼你就好,别的慢慢来。
我说你杞人忧天吧?南远征不以为然地道,男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把大的问题看准了不出岔子,小细节慢慢磨合,日子不就是慢慢过出来的?你可别对你女婿横挑鼻子竖挑眼了,施家、杜家那两女儿,可一直想进霍家的门,背后不知道怎么在眼红小荇呢。
她们俩哪有小荇好。于彤华轻哼了一声。
是是是,我们家女儿最好。南远征立刻附和,又问,对了,小荇放了暑假,你们俩要不要出去度个假?
好啊,于彤华高兴地道,小荇你想去哪里?
南荇为难地道:妈,可能不行,暑假我申请了个中期实习,去丽睿集团,一直要到八月中旬。
于彤华愣了一下:好好的暑假,去实习这么辛苦干什么?
我想去嘛,南荇软软地撒娇,我朋友说这家杂志社很厉害,对我以后找工作有帮助。
南家的女儿、霍家的媳妇,还要找什么工作?就算退一步讲真的要找工作,什么工作找不到?
于彤华不想让女儿辛苦,刚要再劝,南远征朝她示意了一下,严肃地对南荇道:好,你喜欢那就去吧,不过不能把自己搞得太累,知道吗?
好,一定劳逸结合。南荇高兴地举手承诺。
于彤华不说话了,闷闷不乐地往后一靠。
南荇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建议:妈,你要是想去旅游,我可以实习完了陪你去,或者……小苓不是也放暑假了吗?可以让她陪你去。
于彤华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轻叹了一声,柔声道:我只是那么一说,也没有真的很想去,你别记挂这事了,好好实习。
南荇吃了晚饭,这才告别了家人出了门。
回到御云轩,南荇让老周先把车子开回去,自己则沿着小区的马路散起步来。
中庭的老槐树下,有几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朋友在跌跌撞撞地玩耍,不时传来爸爸妈妈们愉快的欢笑声;路边的米兰花开得正欢,空气中的浅香若隐若现。
她蹲了下来,凑到细小的花蕊前闻了闻。
花香怡人,可是,她的心绪有点纷乱。
刚才那个名字,是她脱口而出的。小苓的全名叫南苓,就是和她抱错的那个女孩,现在在首都北州读金融。
两个人曾经在今年春节见过一面,南苓活泼外向、能言善道,还会跳舞和小提琴,长得也很漂亮,是个很优秀的女生。于彤华和南远征对她的教育很西化,她很早就已经察觉出了蛛丝马迹,知道自己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十八岁高考完之后,就和父母摊了牌。
南家找到南荇后,赶过去和抚养南荇长大的陈家协商,南苓也跟着去了,最后并没有认回亲生父母,并表示她已经是成年了,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亲恩不如养恩,她还是喜欢呆在南家。
为此,南远征出了一笔巨额抚养费,陈家才答应让南荇走了正式的法院程序,入了南家的户籍。
可能是为了避免南荇在家里的尴尬,也为了照顾父母的心情,南苓一直以学业忙碌为借口,几乎不回家,据说以后工作也会选择住在北州。
春节住在家里那几天,南荇偶然撞见过于彤华和南苓之间的相处,两人自然亲昵,就好像多年的好朋友。
刚才她提的那个建议,是出自真心的。
她知道于彤华对她的愧疚,所以希望于彤华能够放下那些包袱,如果和南苓相处得更自在,不用顾忌她而刻意和南苓避开。
刻在骨子里的血缘亲情,的确无可替代,但近二十年的舐犊情深,怎么也不可能说割舍就割舍,她也一样。
她站了起来,看向城市的南方。
那里是一栋又一栋的高楼大厦,皎洁的月亮挂在南偏东的一角,那里的尽头是她惧怕却又怀念的故乡,她已经离开整整两年了,可她的身上,却还处处有着它的影子。
路边有低低的引擎怠速声响起,南荇恍然回过神来,转头一看,熟悉的黑色轿车慢悠悠地在她身旁行驶。
车窗徐徐放下,霍宁辞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在等我?
南荇微窘,连连摇头:没有,不是,我就是……散个步。
霍宁辞哂然。
司机已经跟在南荇身后有一段时间了,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又时不时地朝着小区大门的方向定定地出神,哪里是散步的样子?
就是眼神不太好,居然没认出他的车来。
他下了车,教育道:下次别等了,我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别让我分心。
南荇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乖巧地嗯了一声。
一阵浅浅的香气传来,霍宁辞不动声色地闻了闻,朝着南荇招手:过来。
南荇不明所以,往前走了两步。
霍宁辞皱了皱眉:再过来一点。
男性的身躯近在咫尺,南荇的手脚不自觉地就僵硬了起来,迟疑了两秒,她努力克服着自己的异样,再往前两步,离霍宁辞的胸膛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了。
很好闻的清香,细腻、清新的味道中带着一股浅浅的甜味,若有似无,在诱惑着让人更进一步的探寻。
鬼使神差的,霍宁辞低下头,在南荇的眼角亲吻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袭来,南荇打了个哆嗦,本能地伸手在霍宁辞的胸膛上一推,没推动霍宁辞,她自己倒是蹬地后退了两步,失去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