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跟个机器人似的,哪有你读得好听!
何沿翻了翻眼:你真是……你怎么就这么挑呢?
因为我什么都要最好的,周晏城亲吻何沿的脸颊,语音低沉,蛊/惑,你就是最好的。
文件滑落,散了一地的a4纸。
周晏城的双手紧箍着何沿,闭着双眼吻得十分投入,何沿的身体被他逼得不断后仰,他修长的颈线弧度完美,周晏城最喜欢亲他的脖子。
何沿彻底仰身下去,倒在地毯上,周晏城的双手撑在他两颊边,何沿不经意跌进他的眼神里,整个人心尖巨颤,周晏城的眼神像是一张网,牢牢将他缚在里面,又像一汪深潭,让何沿沉入其中。
门外有工作人员来往穿梭的高跟鞋脚步声,有座机电话络绎不绝的响声,还有许多人在交谈在喊话,何沿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应允周晏城。
自认识周晏城之后,他的心里就竖起了一道厚厚的坚冰制作的墙,墙这头是他对周晏城的抗拒厌恶百般嫌弃,墙那头是他对周晏城的妥协沉迷欲罢不能,可是此刻,何沿知道那道冰墙已经轰然倒塌。无论是哪一个周晏城,都是何沿的周晏城,只是他的周晏城了。
周晏城……何沿目光空濛,含纱布笼雾,艰难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周晏城的声音比他还要沙哑,带着愉/悦的狰狞和隐忍。
为什么......选我......
小笨蛋,你知不知道我......
周晏城的声音戛然而止。
知不知道什么?何沿蹙眉,知不知道什么?
————
沿沿,沿沿......
何沿猛然睁眼,周晏城正轻晃着他的肩膀,担忧地看着他。
周晏城?何沿坐起身,脑子里有片刻混乱,过了好一会才想起他下班之后遇袭,然后跟周晏城到了酒店就睡着的过程。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额头全是汗,是不是淋雨发烧了,来测□□温。周晏城拿出急救箱里的温度计。
何沿抹了把额头,手掌下一片濡/湿,他抬手间身上的被子往下滑落,有风灌进了他的睡袍里,他被冻得一激灵,才发现不止额上,他前胸后背全是密实的细汗。
我没发烧,何沿拢了拢睡袍,不自在地推开周晏城递过来的温度计,几点了?你保镖把衣服送来了吗?
周晏城抿了抿嘴,答非所问道: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你别再搞这些幼稚的把戏,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只要你一句话你保镖也会给你送衣服!何沿不耐道,我包呢?给我手机,我自己叫人。
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你想叫谁来?你同学都出不来,你公司里的人也都要休息吧!周晏城也不在意何沿对他的态度了,反正何沿现在在这个房间里,哪儿也去不了,别说是甩点脸子,就算何沿现在对他捅刀子他都是高兴的。
何沿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周晏城小心翼翼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何沿瞪了过去,他摸了摸鼻子,坐到地毯上去。
你饿吗?我叫点东西给你吃好吗?周晏城巴巴仰头看着何沿,何沿先前睡得呼哧呼哧,脸上红晕未散,脑袋中间一撮小呆毛高高竖着,十分可爱,周晏城看着十分愉悦,那表情开心得只差吹个口哨。
你笑什么?
周晏城立刻收起笑容,耷拉下脑袋。
何沿看他这个呆样心情就更烦躁了,刚才那场梦境又让他想起前世那些被他一直刻意深埋的记忆,周晏城这个人玩儿虚情假意简直炉火纯青!
周晏城敏锐地察觉到了何沿的情绪,有些无措地离沙发又远了一点。
屋外雨声沙沙,屋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不知谁的肚腹忽然响起一声嗡鸣,两人面面相觑。
何沿白皙的脸庞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浮现上来,周晏城忍着笑道:是我肚子在叫,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虽然在问话,但是他已经站起来拨打酒店的客房服务。
周晏城行走间,睡袍下修长健硕的小腿在何沿的视线中犹移,让何沿不可避免地又是心头一阵恼火,他对周晏城有太多熟悉的记忆,好的坏的,热烈的,深邃的,耳鬓厮磨的,深入骨髓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画面都让此时的何沿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烹油烈火之上。
那些细微的,不经意的念想,冷不丁的刺着你,如针似锥。
和周晏城的每一次交谈每一次会面都让何沿觉得剜心刺骨,更遑论共处这样幽静暧/昧的酒店房间!
何沿深呼吸,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他从沙发上起身,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看向外面冬雨霏霏的街道,细密的雨丝在昏黄的灯光下缠绵飞舞,何沿呆呆看了一会儿,直到窗户上映出周晏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