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不问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任由夏知阳抱着,时不时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像哄小孩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粘在一起抱了许久,一直到对面的邻居突然打开门撞见,才条件反射地弹了开来。
邻居手里拎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和两人六目相对片刻,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出来是要干嘛,挠了挠头又装作无事发生地退了回去。
对面的门砰地一声被合上,夏知阳尴尬地扯扯严?的衣袖说:我们赶快进去吧。
严?说:好。跟在夏知阳身后,进屋关上了门。
我的菠萝饭呢?严?问夏知阳。
夏知阳脚步一顿,如梦初醒般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惊呼道:哎呀!我打包好了的,走的时候忘拿了!
夏知阳匆匆忙忙点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十分,特别内疚地说:完了完了,你肯定很饿了吧,我帮你直接点外卖吧。
严?阻止了他:没事不用点了,我看你厨房里有面条,我随便煮点面吃就行。
严?说完走进厨房,在锅里倒了点水烧开,然后从冰箱顶上拿出夏知阳买了很久的挂面放了进去。
夏知阳站在他一边看着,心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严?煮面的动作竟然比自己还熟练,嘴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原来你会煮东西啊,我还以为你水都不会烧呢。
严?说:我那时候天天自己煮面。
夏知阳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那时候是指什么,顺着他的话问:会放点什么料呢?
严?笑了笑:不放料。
夏知阳疑惑,紧接着就听到严?说:因为没有钱买。
夏知阳的心瞬间被狠狠揪紧,喉结动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张口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很难过啊?
严?点了点头说:嗯,很难,最难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两顿,因为怕吃多了会交不起房租。
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什么起伏,但夏知阳却听得一下红了眼眶。他转过身去冰箱里拿了个鸡蛋出来,拍到平底锅里煎了个蛋,趁严?把面捞进碗里的时候给他盖在了面上。
严?端着碗走到餐桌边坐下来吃,夏知阳跟着坐在了他边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严?夹起一筷子面喂到夏知阳嘴边,夏知阳摇了摇头说:我不饿,刚才吃得很饱。
严?便把筷子收了回来,塞进嘴里吸了几口,开始不疾不徐地讲一些夏知阳不知道的事。
他说:我爸是在你爷爷去世的前几天出事的。
夏知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白天我还和几个同学商量着要不要去赌场玩,晚上就接到了我爸一个朋友的电话,说家里的生意出事了,赔了很多钱,房子被抵押,我爸也病倒住了院。
严?顿了顿,说:你应该了解我,我这个人其实挺幼稚的,从小到大过惯了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的好日子,在很多事情上没有太多的想法,一旦碰到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就全都乱了。
那几个晚上我一直没有合眼,我很害怕,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夏羊羊,我那时候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爷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我……
严?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夏知阳咬了咬嘴唇,垂下了眼。
和你通完电话后的第二天,我去把新买的跑车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把钱打给了我爸。我当时手里剩的钱不多,交完那一学期的学费,连宿舍的费用都交不上。
我退了学校的宿舍,去距离学校很远的贫民区租了一间地下室。那个地下室晒不到太阳,也没有暖气,天一冷下来我就只能裹着外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