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立马反应过来,跟着他也笑起来,公公说笑了。是这么大的喜事一下把本宫惊住了,还请公公不要介意。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身旁的雨寒打个手势,雨寒会意立马从袖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放在安福海的手中。
安福海摸了摸红包的厚度,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者。但如锦很清楚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皇上的大伴,在这深宫内苑里很多低位妃子都要看他脸色,高位妃嫔也需得卖他几分面子。和他打好关系是绝对不会错的。
娘娘可真是折煞老奴了。安福海面不改色地把红包收好,娘娘的荣辱兴衰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老奴不过是个传话的,嘴巴上沾了点喜气罢了。
如锦嘴角勾了勾,见他行事说话都这么的圆滑漂亮,倒也不急着想让他走了,便笑着请他进屋小坐一会儿。
紫翠泡好了茶给他呈上,安福海浅抿几口润润嗓子,便道,皇上这几天都在想给您升位分这事儿。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升到何种高度去。老奴便大着胆子进言道,干脆直接升到嫔位。这样娘娘还是住在霁月轩里。要是搞个什么答应、昭仪,还得和别人挤在一个主殿里。委实不美。
他说到这里脸色就精彩起来,没成想皇上还真用了老奴的主意,娘娘你说这可不是皆大欢喜?
如锦心里虽然对魏乾帝失望至极,却又深知他绝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一定是心中思虑万千之后才会做出决定。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漂亮的场面话就没必要去点破。
原来如此,看来大伴确实是本宫和皇上之间的一个好媒人。如锦说到这里突然羞涩一笑,脸上红霞流转,本宫与皇上的初识也是大伴安排的呢。
安福海可不敢看如锦这般的娇媚模样,连忙低下头,心道:皇上这几日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言语中的不满皆指这锦嫔,怪她不识时务。殊不知这女人心海底针,她今天还和你吵得热火朝天,明天或许就气消了。民间还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呢。只是皇上碍着颜面,抹不开面子去找她。如此这般,兴许老奴可以从中斡旋一二。
安福海轻咳一声,正色道,娘娘说的是啊。您和皇上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可怎么这几日生分了呢?
见如锦脸色微变,他把茶杯往前一推,拿出刚才想好的说辞,容老奴多嘴,娘娘待客用的茶叶都是这云南的金瓜贡茶。难道还不能说明皇上对娘娘您的宠爱吗?
如锦脸色稍和,她仔细想了想确实在家里就听过这金瓜贡茶的大名。若说普洱女儿茶为普洱茶中的珍品,那金瓜贡茶就是普洱家族中的太上皇。其珍贵、效用比之其他的名茶还要再上几分。
传闻中此茶乃是专为上贡朝廷而制,哪怕是江南巨富也只能尝一点从太监手里私自流露出的茶沫罢了。因而如锦虽然久闻其名,但终不得见其形、品其味。那日皇上赏了下来,她也只道是一般的名茶,哪想到竟然是如此珍贵的金瓜贡茶。
如锦摩挲着光滑圆润的杯口,看着里面漂浮打悬的金瓜贡茶,口中好似喃喃自语,倒也是郎情妾意。
她这话叹的是曾经和魏乾帝的欢欣时光,安福海哪里能知晓,只见她似有意动,更是乘胜追击地说道,皇上对娘娘的心思难道娘娘不知晓吗?这么多的特例都是为娘娘您开的,放在这后宫里能比得上皇上宠爱的除了那几位就没了。
容老奴说一句不中听的。娘娘又何必要和那几位去争呢?那几位在前朝的母家都不弱,娘娘您——安福海话说到一般好像反应过来似的,连忙扇了自己几个嘴巴,赔笑道,老奴年老最笨,娘娘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如锦冷眼瞧他嘴上好像是在赔罪,手上却只是不痛不痒地碰碰嘴皮子,心道:这安福海不愧是宫里的老滑头了。说话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先是替魏乾帝过来做说客,接着又是话里话外地敲打自己。让自己不要存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可真是一个为皇室兢兢业业的好奴才。
大伴说笑了,大伴说的句句在理,本宫又岂是小肚鸡肠之辈?说着,如锦又看着安福海笑道,皇上的恩情,本宫都一一记在心里,不会搞错的。
安福海脸色一僵,抿了口茶,借着喝茶的功夫心道这锦嫔话里的意思对自己敲打她有所不满?他虽然现在不怕一个小小的嫔位,但宫里捧高踩低也是要看人的。皇上现在是有点不喜锦嫔,但心里头还是有她的,保不齐哪天又宠起来了。他是个圆滑人,自然不会给自己无故地树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