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碰上,位分就是道越不过去的坎。
如锦快步迎了上去,弯腰行礼,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如锦正垂着首,眼角的余光看到步辇在自己面前停下,一双鹿皮真丝小靴慢慢落下,然后就是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锦美人这是去哪儿,怎地轻装简行,连步辇都不坐?
按理说自己请完安,许贵妃就要喊起了。如锦知道许贵妃她并不是个在意皇上的人,要说自己是因为受了皇上的赏她就要敲打自己,这实在说不过去。
但尊卑有序,她没说起,自己便不能起。如锦温言说道,回娘娘的话。臣妾在宫里久居实在烦闷便想来御花园赏雪。臣妾是小户之人,有些坐不惯那步辇,就和身边的宫女步行而来了。
小户之人?妹妹你可不是什么小户之人。许贵妃伸出手摩挲着如锦的脸颊,轻笑道。因为多年习武的缘故。即使在隆冬时节她的手照样温热着,给如锦冰凉的小脸带来丝丝暖意。
如锦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得诚惶诚恐地把头埋得更低了。
起来吧。
许贵妃收回手,那双鹿皮小靴打了个转儿,又坐回到步辇上,几个扛着步辇的太监腰间一发力就抬了起来,眼看是要走了。
如锦站起身,看着正襟危坐般的许贵妃。从小如男儿般的军事训练让她无时无刻都姿势端正。她身穿一件深红色华纹通袖衣裙,肌肤是被晒过了的健康的麦色,倒是与宫中其他女子的雪白区分开来。一双眸子眼角微扬,带着些桀骜不驯的气息。脸上虽然笑着,却很容易看出来这笑意只达皮面,更多的是冷淡默然。一对薄唇轻抿着,那些冷淡的话就是从里面说出。
如锦即便不会看面相也能感觉到,若不是其父亲之命,许贵妃是绝不会进宫的。哪怕进了宫,她也是很难雌伏于男人身下的。她就是一匹在草原上脱缰的野马,在广阔的天地间四蹄狂奔,绝不会爱上四方宫墙里的草皮。
许贵妃看着如锦,眼神又在她身后的雨寒上扫了一下,朗声道,妹妹可要注意些宫里的规矩。哪有宫女穿的比主子还好的。
这话一出,如锦的脸上顿时微变了一下。雨寒连忙脱下斗篷给如锦披上,又接着跪下来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谢罪道,都是奴婢不好,借着小主心软,哄着小主把衣服给自己穿,求娘娘饶命!
许贵妃古井无波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来,在她身上像是腊月里抽出一根红梅一样珍贵,她浅浅笑道,倒真是主仆情深。不过本宫不是嗜杀之人,又谈何饶命一说呢。
许贵妃拿帕子遮了下嘴,待帕子放下后,那笑意已是昙花一现了。她轻轻拍手,抬着步辇的太监就沉气发力,一队行仗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如锦二人的视线。
雨寒松了一口气,后怕道,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许贵妃会像丽嫔一样对您呢。
纷飞的雪花绕过伞缘飞到小姑娘粉红的鼻头上悄然融化,留下点点晶莹的水渍。她的脸上透着宫里不该有的天真和美好。如锦突然想到,要是父亲没有续弦,要是继母对自己好一点,要是自己没有选择进教坊司,或许自己也是应该像她一样吧,眼睛还是带着光的。
小主,您怎么了?雨寒敏感地觉察到了如锦的不对劲,体贴地问道。
如锦听她小声问着话,不知怎么,心里那点阴霾渐渐散去,脸上浮起笑容。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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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婊如锦靠一个斗篷就换了雨寒的死心塌地。略略略~
怎么感觉自己越写越像是jj而不是po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