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男子捧着香炉一歪,被突然出现在他藏身之地的白衣少年一扶,然后那白衣少年迅疾将位置让给另一个白衣少年,自己伸手去抢了他的香炉。
这一切,他已经看不到了。
一根很细的手指头伸到他的鼻下,嚓,伸出半寸长的薄薄指甲,对着人中位置狠狠一掐,血珠子争先恐后蹦出来。
好好一张俊脸,破了相。
睡得真沉,这样都不醒。夜溪收回手指擦了擦指甲缩回。
吞天宝贝的捧着香炉,恨不得眼睛钻到里头去,哎呀哎呀稀罕得不行:真的是我说的那种离魂香诶,哎哎哎,你们快来看,这香炉打不开啊,这怎么办?怎么把香拿出来啊?难不成,这炉子和香是一起出的锅?哎哟,这我可没见过,这怎么弄的——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夜溪觉得耳朵里有些疼又有些堵,大声道:弄什么弄,立刻,马上,毁了!
吞天舍不得。
等等嘛,等我研究出来——
答应了府君了,立即毁掉。
吞天恋恋不舍,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啪叽一罩,火焰一闪。
好了。凤屠拍了拍手。
吞天摊开两掌,灰都没剩,瘪瘪嘴想哭。
夜溪又道了句:以后碰到这玩意儿,第一时间销毁。
吞天抽了抽鼻子: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句话纯属自我安慰,东西好不好,还不全是看持东西的人怎么用了,水能喝死人,毒也能救人呢。
再说了,夜溪她那里种的麻耳草缥缈花什么的怎么就没毁了?
夜溪瞪他:缥缈花她怎么没毁?
昏迷的男子身上出现微光,一具一模一样的魂体钻了出来,眼睛半闭半睁,双脚无意识迈动,不远处,黄泉路口无声开启,魂体往那里走去。
夜溪道一声:你们看好他的尸身,我去去便来。
跟着那魂体进了去,里头黑白无常都在等着,黑色镣铐往魂体颈间手臂一夹一绕,魂体踉跄了下,还未清醒,被拉着前行。
直到过了黄泉,到了大殿里,男人魂魄才彻底醒来,挣扎,镣铐哗啦作响。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啪——男子被大嘴巴子扇得脑袋旋转一周,幸好是魂体,不然
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叫嚣了。
打入十八层地狱。夜溪冷冷道。
男子一愣,看她好几眼,喃喃:阎王爷是女的?
话语中不无轻视。
夜溪挑眉,哟,这丫的还是个看不起女人的男癌。
先阉了再入十八狱。
男子大惊:你,你不能——
黑无常亲自动手,拔了靴子塞其嘴里,然后一招手,四五个鬼差一拥而上,抬着人往下去了。
怪不得你那些小鬼喊着要夺地府,夜阎王果然比我这正经府君还要威风。府君哼了声。
夜溪上下一打量自己,心念一动,身上便换了一身同府君一般模样的衣裳,阔袖啪的一甩,一收,宝相威严。
怎样?有那么几分意思吧?
府君白眼。
判官笑:真有那么几分意思,以后死了就来这顶老哥哥位置得了,我真想歇歇了。
黑白无常便忍不住想,那样的话,总算多了一个女的,呃还是宁愿打光棍呢。
夜溪只是玩笑,将衣裳变回来:我才不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寻找光明。
这话听着怪,但明白了,人家不想死,舍不得大日头。
府君问:先杀他威风好审问?
夜溪冷笑一声:不用审问,先施刑是怕便宜了他。
府君挑眉。
夜溪道:没想着让他回去,等会儿我搜了他的魂便丢进磨里磨碎罢了。
在地府搜魂不要太方便,只要踏入地府,管你有千般仙家手段万般魔家术法,皆使不出来,便是魂力强大又如何?看到鬼差手里铁链子长板子没?那些,全是专抽魂力的。
是龙是虎,在这里只是鬼。
男鬼被拖回来,不成人形,瘫在地上,用最后的尊严紧夹双腿。
其实这样更没尊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