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屋下伸出长长的蜘蛛脚,夜溪只看竹叶指的方向,指挥车屋直线过去,有时下,有时上,有时不知走在什么地方人在里头头下脚上,不管路程如何,车屋丁丁当当始终不停,大有匹夫之勇。
十二个人聚在中间屋子里,干脆玩起了牌,有黑气从缝隙穿过,也不管,任由吸入鼻孔,渗入身体,只是始终没有一个被激发心魔疯癫的。
明禅看看容无双,看看慕离,看看慕离,再看看容无双。
别人倒也罢了,这两个怎的没事?
整日里被度来度去的两人表面淡定内心得意:喜欢溪儿怎会入魔?纯洁的喜欢又怎么会是魔?不贪心不独占不嫉妒不恼恨,怎会滋生魔?
萧宝宝杵明禅,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所以,不要多管闲事了,以为没有和尚就会身陷苦海?太看得起自己。
明禅一哼:你竟然也无事。
萧宝宝眉一挑:我能有什么事?
对自己的来历身份什么的已经相当淡定。
车屋停下,小竹叶尖尖朝下,一闪一闪。
难不成还要挖地道?
挖。
地皮不知是什么东西,铲子大力铲下去溅出几点火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刃卷了。
十二人轮流上集体上都没能奈何到分毫。
怎么办?
关键时刻青竹里飘出声音:用手挖,不要长指甲。这是劣壤,遇强更强。
明白了,要以柔克刚。
可——
夜溪用手指尖上的指腹抠了半天也只是才抠了绿豆大小一点点,或者说,搓下来的。
萧宝宝:用水试试。
应该遇软更软吧。
一杯水泼过去,呲啦——好嘛,起了毛皮,全是钢刃,连搓都没法儿搓了。
竹子:蠢货,我说过遇柔更柔吗?
竹子说话,众人都能听见,萧宝宝耷拉了脑袋。
夜溪不开心:我师兄是心疼我,我的手会烂的。
这就是最快的法子了,把劣壤全收集了带过来。
哦,这就是竹子要的东西了,之一。
竹子又道:动作快些,下头东西我要了。
夜溪只得坐在地上,身体前倾,两手一起搓,众人学着她的样子,也坐下伸着两只手臂,跟一群搓澡工似的,搓下一点就递给夜溪。
那个累哟,半天过去觉得手腕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话说,劣壤是什么东西?夜溪问。
竹子没了声息,估计是看不上他们磨洋工。
吞天也不知道。
无归和凤屠想了许久才想出那么点点信息来。
好像是一种非常讨厌的东西。息壤,知道吧?
废话,众人腹诽。
劣壤和息壤正好相反。
怎么个相反法?
息壤上能长任何东西,劣壤上什么都不能长,被它碰到一丁点儿,就等着死吧。针对植物而言。无归道。
夜溪:没点儿别的作用?
凤屠有:有什么作用?说它硬吧,可有的是别的比它更硬。说它软吧,也就这样用手搓了起皮。种啥啥不长,碰啥啥死。谁稀罕呢,怪不得我们想不起来。
那这泥巴放这里干嘛?
遮蔽呗。但遮蔽气息谁不会啊,估计是被哪个随便拿来垫脚当垃圾再利用了。
吞天嘀咕了句:还以为是神界的东西会很神奇呢。
凤屠:神界是有,也就铺铺路。
一众:
突然夜溪大叫一声啊,拉长调子道:咱们这是在给神界的大马路搓澡啊,算是提前体验神界生活了。
众人噗嗤噗嗤笑起来。
苍枝道:我可不会混得这么惨,起码——我到神界怎么也是穿鞋走在大马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