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默默消化了会儿,拿脚指指钟烈:给我讲讲这个槐仙庙的故事吧。
钟烈莫名:有什么好讲的?哎哟,对了,我得毁了这里。
说完,跳起身,跑到雕像后头,顺带把还昏着的书生往一边踢了踢,气沉丹田,两掌同时一推,比人粗壮些的石像就摔了下来。
脸朝下,并没摔碎。
夜溪一指石像后脑勺:给我讲讲这张脸的故事。
脸?钟烈更加莫名。
你看不到?夜溪指着后脑勺:那里有什么东西形成的一张脸,很吓人。
钟烈脸色一震,当即跳到旁边,左手打了几个手诀压在右胳膊上,右手两指并拢缓缓擦过额头,两眉之间突然绽开一条金线,金线绽开,露出一线眼眸来。
金色的眸子。
这就是天眼?
糟糕!
羽姣也跑过来,面带惊疑:我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一股非常不舒服的鬼气。
钟烈顾不上与两人解释,神色郑重的从最贴身的地方掏出几张黄纸来,上头的纹路不是朱砂,而是金色的,金里透着紫。
羽姣身子一僵,这鬼东西,方才对付自己时可没用这个,不由心绪复杂。
只见钟烈指头夹着黄纸,迅如闪电的疾射出去,贴在那张阴面脸的额头两腮鼻尖和下巴。
啊啊啊——嘶拉拉——
石像里传来钻人耳孔的惨叫声,像金属划过玻璃和五千个孩子的尖叫声再加上五千个妇人的吵架声混在一起,听的人分分钟怀疑人生。
钟烈脸色发青,两手一搭,右手二指斜斜指着石像脑袋,嘴唇快速翕动,吐出一串夜溪完全听不懂的字眼。
石像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闹心。
夜溪一个丧尸都觉得烦躁想要杀人。
问羽姣:那是什么?
羽姣面色凝重:能让他如此惧怕,可能是,鬼瘟。
鬼瘟?是什么?
是很多只鬼魂里最阴暗的一面,仇恨,怨毒,嫉妒,贪婪,嗔痴,所有不好的东西沉淀在一起,沉淀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鬼瘟。就像人间天灾过后爆发的瘟疫一样。鬼瘟,不是一个鬼魂,甚至没有普通鬼魂的神智,只是一团被各种阴暗的欲念支配的…呃…
夜溪:病毒?
羽姣歪头:病毒?这倒是很形象。嗯,算是一种有自己意识的鬼毒吧。鬼瘟很可怕,一旦活人或者动物沾上一点点就会瞬间死掉,且鬼魂也被污染不能直接入轮回。更可怕的是,鬼瘟不是一只鬼,它爆发后是向着四面八方去的,扩散极快,如果钟烈解决不掉的话,羽姣一叹:这个王朝,就完了。
夜溪问:整个国家?要多久?
不出一月。
太特么牛掰了。
羽姣长叹:虽然我想复仇,灭了新皇族,但我从未想过牵连无辜。
那钟烈能解决吗?
羽姣有些焦虑:他之前消耗了太多法力。
夜溪想,或者,自己帮着吃掉?
无归传音:你别犯傻。你没听这女鬼说,这鬼瘟里全是魂魄的负面能量,你就是能吃了也丝毫没有好处反而会消耗你识海里的能量消灭这些东西。吃力不讨好。
这么严重?
当然了。无归生怕夜溪助人为乐,加了句:吃饭对身体有好处,可吃粮食变成的屎能有好处?
夜溪:
特么的混蛋,等没人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这下好了,就是能帮,夜溪也不会帮了,太特么恶心了。
她连自己煮的点灵草汤都不会喝,吃这个?呵呵。
为防两人把自己当救命稻草,夜溪先打预防针。
这东西不是鬼修,我也无能无力。顿了顿:不过我能带着你们安全离去。
羽姣想也不想拒绝:不能牵连百姓。
人家是公主,有原则当表率的天家公主。
夜溪直勾勾看着她。
羽姣坦然回视: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人无完人,世间还是好人多。
夜溪点点头:是,大部分人没那个机会做大恶,也是没那个能力。
羽姣微微出神,道了声:没有机会做大恶,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