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百两。
书生:你有吗?
大胡子理所当然道:来接我的人有啊,我让他给他能不给?
还有呢?
到了京城,我找人安顿你,安顿的好好的,送你个人情弄张你们读书人喜欢的什么拜帖,你要丞相的还是哪个尚书的?
书生想了想:我要书院院长的。
大胡子大手一挥:没问题。想了想嘱咐道:只要你别问他小妾被鬼附身的事儿。
书生黑线,他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而且之前你也没说是院长的小妾被附了鬼,这时候嚷嚷给他听成心的吗?
书生升起火堆,不嫌埋汰的啃着大胡子吃剩的鸡架子。大胡子撅着屁股在大殿四周围沿着墙角画着什么,用朱砂蘸着。
夜溪抽了抽鼻子,朱砂里有血,不知是公鸡血还是黑狗血。
大胡子是个天师,捉鬼的。
夜溪看着那些朱砂绘成的连贯花纹,大胡子画完一段,微微一闪就隐匿了。
应该是捉鬼的阵法。
夜溪问:捉鬼师,跟修士有什么不一样?
吞天:捉鬼师不一定有灵根,这是凡人里的一种特殊人士,能开天眼看见鬼物,修习的法术专门克制鬼物的,多用火、雷的威力。捉鬼师的命格大多孤僻,常与鬼物交道,于寿命也有损。
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业,全凭着一身正气。
突发奇想:我能不能当捉鬼师?
三小只齐齐嘴角一抽:你还用去学吗?遇见鬼你吃了就是。
这倒是。
可是——这个世界的鬼她能看见,为什么在以前的世界就没见过?是以前的人死了之后不会有鬼生成?可那么多鬼故事又是怎么来的?
她问无归,无归想了想道:可能是灵气阴气太匮乏吧,那里的天道规则不允许有修士鬼修存在吧。
应该是了。
大胡子画着画着还画到雕像后头来了,夜溪及时轻飘飘往上一抓,精神力一裹,立时同周围融为一体。
大胡子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自语:怎么有些花眼呢?太黑了。
喊书生给他拿个火把来。
夜溪倒吊着,视而不见大胡子肥硕的屁股,而是看着雕塑的后脑勺。
雕塑后头也是一张脸,上头的坑坑洼洼只是石像做的太糙,上头一张怨气森森的脸,男女不明,大睁的眼睛针尖儿似的瞳孔流血的眼眶,特吓人。
但这张脸不是刻出来的,也不是画出来的,反而像是几笔暗色的线条勾勒成的,简单,却很生动。
夜溪看了眼大胡子,他看不到吗?
绘完最后一笔,大胡子直起身,正对上这样一张脸,眯了眯眼,长长一叹。
可惜了。
他看见了?
夜溪觉得他应该没看见。
书生举着一只燃烧的粗树枝,问:你看什么呢?伸着脑袋学大胡子眯眼瞧石像的后脑勺。
别是鬼来了吧?
大胡子推开他,跳下去,拿了腰间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喝了口又塞回去,吧唧吧唧嘴才道:以前这庙可是灵验过的。
书生睁大眼:真的有槐仙?
嗤,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啊神的,倒是有——问这么多做什么?好好考你的科举做你的官。
书生不服哼哼,追问:真的有吗?
有什么有,都是执念。执念有好有坏,好的时候人都来信奉,坏的时候,人自然都跑了。这地方不能再留了,把那只老鬼抓了,我就拆了这鬼地方。
书生再问,大胡子却不再说,说他不是这道上的人,少打听。
大胡子又给自己贴了两张黄纸,拉着书生的手往雕像一个锋利的角上一磕。
哎哟,伤了手我可怎么考试?你故意的。
大胡子点头:我就是故意的。大男人做什么娘们儿样子,没伤到筋骨,赶紧洒几滴血出来。
书生心疼不已,仍是听大胡子的挤了几滴血洒在地上,赶紧凑到嘴边舔啊舔。
大胡子无语,已经不出血了,舔个屁啊。小白脸。
今晚那鬼一定来。
书生立即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