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不容置疑却又温和地把她推到身后小杏坚持了这么久,也很累了,该我们交班了,是吧?杏看着前方少年的身影,他挥舞着棒球棒,陡然间变得高大又明亮,她眼眶有些热。真是的,一群由着自己性子,任性的混蛋。她整理好心情,继续对付着迎面而来的棒球。而后面,沢田纲吉怀里抱着用校服包着的炸药,脸色因为快速奔跑而发红,大口喘着气。他缓了一会儿,抬头狱寺君,你的炸药扔到杏后面了啊!不要往自家队伍里添砖加瓦啊!我错了,十代目。狱寺隼人侧着脸,低下头。沢田纲吉看着干脆利落认错的狱寺隼人,吸了口气,没说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狱寺君,快去帮忙吧。沢田纲吉慢慢说,看着前面还在踢球的三人,垂下眼,他们配合的很默契,气势汹汹的棒球被分批次依次打回去,为后方的人们留下了一片平静的空地。真没用,沢田纲吉,你什么忙也帮不上。他在心里满满的数落自己,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他有一种被溺在水里的窒息感。没用的废柴纲,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从小就什么也做不好,上学也能把自己搞迷路,面对喜欢的人也不敢说出口,对京子表白,赢了持田也是因为列恩,狱寺君这么崇拜我,也还是因为reborn,因为我踩灭了燃烧的炸药。比赛的获胜,狱寺君的崇拜,交到的朋友。可这一切的来源,都和我没有关系啊。我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个失败者啊,我永远都是废柴纲啊,我没办法自己鼓起勇气告白,没办法踩灭炸弹,更没办法让我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我甚至连现在,去帮他们的办法都没有,我难道只能多在背后当一个胆小鬼吗?沢田纲吉低垂着头,身边身前所有的事物仿佛都离他而去,他独坐在后面的空地上,孤独地迷茫着,像长夏历尽后不知该如何自处的蝉,漫长的黑暗里终于等来光亮,激鸣后,面对将它照射地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的阳光,就像失明了一般,盲目的追求着,可光明过后,鸣叫过后,迎接它的,就是死亡。直面长夏的消失如此可怕,一如幽深不见光明的地底。他无法放弃,却又无法为自己制造太阳,那就只能迎接死亡。他贪恋着一纵即逝的美景,却又担心不是自己的鸣叫迎来了夏天,于是声嘶力竭,在长夏褪去前便决定消失于光下。而另一边,一颗棒球脱出掌控,杏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又接住另一颗棒球。接下这一颗脱出掌控的,她的阵脚会乱,会落下更多,只能不管了。她转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颗棒球,然后凝神听身后的棒球落地声,但她迟迟没有听见。她有些疑惑,身侧便突兀地传来一道僵硬又别扭的声线,对不起,我的炸药差点炸到了你。杏光是听声音就可以想象出那张凶恶的脸上带着的别别扭扭又死犟死犟却不得不来道歉的脸。很好笑,但她不想笑。杏没回头,只是沉默着踢掉一颗又一颗棒球,狱寺隼人就静静站在后面,不出声,偶尔捡一颗被漏出来的棒球。两人就这么不说话,做着自己的事。这次的时间格外长,出来的棒球一波又一波,他们逐渐支撑不住,额头沁出汗水,动作也开始慢了下来。杏粗重的喘息着,看着前面同样动作慢下来的两人,深深喘了口气,然后凝起神色,继续踢着。她眼前有些发黑,身体越来越沉重,耳朵也似乎被汗水浸润地听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像极了溺水。哐啷。她听见机子转动的声音,然后嗡的一声,机子停止了运转。杏脑子晕乎乎地,猛然泄力往后一倒,太累了,她想直接躺下。然而一双手伸了出来,接住了她,耳边也传来少年的别扭声音你没事吧。杏在倒下时没有呼吸,猛的被人一接,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险些离开这个美丽的人世间。她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看我有没有事,问这废话,但她脑子里现在糊的和浆糊没差别,狱寺隼人的话也在传入耳中时自动加上了慢速播放和隔着水听人说话时的耳鸣,像是很多尖锐的声音一齐在她耳边炸开,她脑子生疼。能抽出空在心里回话都是对他深恶痛疾到了一个程度了,能撑住在心里骂他一句。杏没力气再说些什么,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原地缓了一会儿,她闭上眼,耳边所有空气似乎都被抽离,太阳的刺眼白光透过眼皮传来,让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