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作精简直是一日不作,饭都吃不下去。
说来也是怪事,永平侯还真惯着她,光是厨子,都从外头寻了好几个了,连带着谢景音,都对柳艳娘感激了起来。
果不其然,永平侯一跳三尺高,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寻郎中看了么?我说什么来着,叫她在屋子里好好躺着,她偏生乖巧,日日要去佛堂为我祈福,真是乱来!
那小丫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劝导姨娘,说腹中孩子为重,可她说带着孩子一道儿给侯爷祈祷,方才能让佛祖知道她的诚心。还在在肚子里,便听着看着,待生出来了,才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永平侯感动得眼中飘泪花,永平侯夫人气得胸前溅血花,谢景衣躲在一旁乐得要开喇叭花。
侯爷,咱们这一家子人,要吃团圆饭呢……永平侯夫人强压了火气,劝阻道。
永平侯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昨儿个夜里,方才吃了年夜饭,还一道儿守了岁。今儿又早起,都散了吧,回去吃些,然后早早的歇了。你明日不是要回娘家么?且准备起。艳娘年轻不经事,我去看看,别伤了孩儿。
他说着,跟着那小丫鬟快步的离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乎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前两日请了郎中来瞧,已经确定,柳艳娘怀的是一对儿子了。
永平侯老来得子,还一得得两,恨不得满京城的炫耀,如今看那柳艳娘,更是如珠似宝。
永平侯夫人也不是不想治她,可那柳艳娘开口就是想当初,在那船上,我为侯爷挡刀……
不管你如何羞辱她,她都是这么一句软钉子开头,油盐不进。
谢景衣看了永平侯夫人一眼,眼尖的发现,她手中的茶盏,又换了一个花色儿的。
想必这府中有了她同柳艳娘,瓷器都能日日换新了。
听你们父亲的,都散去吧。
第125章 中毒
一家子人高兴的回了春堂院。
翟氏遣了人去大厨房里拿饭菜,因为府里其他房都没有小厨房,翟氏也不好先开了这个头,平日里嘴馋了,就拿着煮茶的小炉子,煮点锅子吃,倒也欢快。
阿爹啊,今日开祠堂,祖父说了些什么有意思的故事么?谢景衣替谢保林拿了披风,一边挂着,一边佯装不经意的问道。
谢保林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开祠堂能说什么故事?也就是给你嫡祖母上了香,改了下族谱上的名字,然后把你大兄的名字续上去了。你小弟还小,祖父说三岁的时候再上谱。
同杭州谢家不同,永平侯谢家的小娘子,在族谱上是不配拥有姓名的。
当然了,谢景衣压根儿就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到上头去。
我说你身上一股子烟火味儿,快些净手了,一会儿好准备吃饭。翟氏说着,给谢保林拍了拍灰。
不一会儿功夫,嬷嬷便用铜盆端了热水来。
谢保林伸出手,刚要往盆子里去,却被谢景衣一把抓住了手。
阿爹且慢。
谢保林一愣,三囡怎么了?
谢景衣抿了抿嘴,阿爹先别净手,哥哥把手也拿过来我瞧瞧。二姐,你去请方嬷嬷来。
翟氏被谢景衣严肃的模样吓到了,三囡,发生何事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阿娘莫怕,待方嬷嬷来了确认了,再说不迟。
她嘴上镇定,心中已经是怒火滔天了,自打进了府,她便是日日小心谨慎,特意叮嘱了方嬷嬷,日日从大厨房拿来的饭菜,都要先悄悄的试了毒,再拿进来食用。
不是从杭州带来的亲信,不能进主屋,被褥衣衫,都细细的查看。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还特意让柴祐琛领了谢景泽出去住,至于谢保林,过不了几日,便要出京,武功高强的护卫阎罗,她都已经安排好了,等过了十五,就能够陪着谢保林去任上。
可千防万防,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中了招。
方嬷嬷来得快,凑过来一瞧,看了谢景衣一眼,慌忙说道,哎呀,郎君是从哪里染了脏东西,竟然是中毒了。快把热水端走,去外面舀上一盆子雪来。
站在门口附近的谢景音一听,揣上铜盆连下人都来不及唤,拔腿就跑,去院子里舀了一盆雪来,她奶奶的,怎么又有人害我爹!
翟氏此刻顾不得谢景音说脏话,焦急的问道,那快些请郎中。
方嬷嬷摇了摇头,郎君同大郎快用着冰凉的雪擦手,将手上那些黑灰都给擦掉,然后再用冷水加皂角,多洗几遍。
谢保林同谢景泽对视一眼,听话的照着方嬷嬷说的做了,直到双手冻得红得像是胡萝卜一般,方才罢休。
一阵慌乱之后,一家子方才惊魂初定,谢保林搓了搓手,这是怎么一回事,三囡你说。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阿爹,你同阿哥给嫡祖母上香,那香是谁给你的?
谢保林一愣,摇了摇头,哪里注意那么些,就是旁边的人递过来的,我便接了。
谢家祖孙三代一起进祠堂,乌泱泱的人,谢保林粗心大意,没有注意也是正常之事。
谢景衣又看向了谢景泽,谢景泽想了好一会儿,嗯,人我没有注意,但是我想起我闻到了一股头油味儿,有些刺鼻。
富贵人家,哪里有用完手会黑漆漆的香,我乍一看觉得古怪,后来想起,从一本生僻的书里看到过,说是有一种毒,不经意的涂在人身上,待他脉搏变快,血液上涌,那毒便会进入到血液中去。
我只是在书中瞧过,并未亲眼见过,想着方嬷嬷见多识广,便叫了她来,亏得她有解法,不然的话,今日阿爹同哥哥真是危险了。
方嬷嬷拱了拱手,全靠小娘火眼金睛。三娘子说得没有错,郎君说是中毒了,但其实尚未毒素入体,只要用冰水洗掉就行。但若是郎君用热水净手,或者喝点热汤,烤烤火,让身体暖和起来,那就不好说了。
谢保林的嘴巴张了张,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所以,这永平侯府里,有人想要毒杀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