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己的心认了,她才会心甘情愿。
司露微想到了这里,又觉得他真阴险,同时很庆幸他教会了自己思考。依照她以前的性格,一定把自己的心思嚷嚷出来,一脚踏入他的圈套里。
她下意识会去学沈砚山。
我们这样出身的人,都没有良心。司露微表情冷淡,继续洗手,只有你们上等人才有。
沈砚山伸手,轻轻揩了下她的面颊,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了。
真厉害,短短半年,她已经学会了很多心机,遇事也会思考了。
他不再阴测测的试探。
试探也没用,万一她真暗暗高兴,他先要被气死。
他收敛了表情的阴沉,认真跟司露微道:我不跟伎女胡闹,是因为我在修心养徳。听闻修的功德够多了,就能得到好姻缘。小鹿,你是个好姑娘,我愿意为了你积点德。
司露微的心不由自主乱跳了几下。这番话,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无动于衷。
他这个人……
她回神,正色道:这根本不算什么修功德。
算。沈砚山道,清心寡欲,也是一种修行。
司露微转身就要走。
沈砚山又拉住了她的胳膊:等我积德够了,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我已经答应了徐风清。她面无表情。
那我再修一点,多一点,超过他。他道,小鹿,我不会让你守活寡,你别担心。
司露微:……
真是好话说不过三句。
此事因司大庄而起,司露微后来又把司大庄给捶了一顿,都怪他乱嚼舌头,才惹了后面沈砚山发疯做那种事、说那些话。
司大庄委屈得想要撞墙。
沈砚山在旁观。
他挨了一巴掌,倒也没觉得委屈,觉得那一巴掌也挺值得的,权当是小鹿和他调情,打是亲骂是爱了。
可司大庄的确惹了事。
黄麻子后来一打听,知道他是沈砚山的副官,气冲冲到了一团的营房,要找沈砚山算账。
他抬手就要抽沈砚山嘴巴,被沈砚山挡了回去。
你等着!黄麻子指着沈砚山的鼻子,孙子你等着,等着给你爷爷跪地学狗叫!
沈砚山冷冷看着他:听说你打了我的副官?
爷爷不仅要打你的副官,还要打你!黄麻子跳着脚骂。
沈砚山的眼底,一瞬间涌动杀机。
沈团座正好路过,听到姓黄的小王八羔子骂自己的部下,当即沉了脸:把他送回黄家,问问老黄,怎么放只疯狗到我的营地来吠了。
一团的人绑了黄麻子,任由他叫嚷着,把他送回了二团。
沈团座转身又骂沈砚山:你是软骨头?这是咱们的营地,敢到这里闹事先抽死他,你客气什么?你供菩萨呢?
沈砚山跟上了沈团座。
他试探沈团座的口风:我怕闹大了,黄团座不依不饶。
他敢!沈团座一沉脸,老子早晚得收拾他!老子是正经武备学堂毕业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平起平坐?
沈砚山眼珠子一转,看向了沈团座。
沈团座知道他鬼主意多,且又看他年轻,将他视为心腹: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别吞吞吐吐,还要老子求你不成?
沈砚山就跟沈团座耳语了几句:我有个东西,可以收拾姓黄的。
沈团座略微蹙眉:……是什么东西?我都没听说过。
好东西。这东西在德国,不管是军校还是军队,都是违禁品,抓到就要枪毙。沈砚山道。
沈团座审视他:你去过德国?
沈砚山道:听人说的,我学点洋腔,显得高级。
沈团座哭笑不得:高级个屁,尽整花腔!你有本事拿下他,老子升了旅长,第一个提拔你做一团团长。
沈砚山的眼睛黑沉沉的:团座……
沈团座和他说笑,见他格外认真,心中微动。
他一直想要搞死黄团座,又怕督军那边落下把柄,要吃军法。
若沈砚山真有能耐,逼得姓黄的先开枪,沈团座占个先机,一举灭了他,两个团归他一人带,督军定要给他放个旅长。
你跟我来!沈团座冲沈砚山使了个眼色,让沈砚山跟着他上车。
他们离开了营地,去了沈团座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