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几人同时愣住,宋玄生和大姚并未说话,而陈宇看了看大姚,再看向王小花,语气很疑惑:为啥不可能?
王小花耸了耸肩,继续吃饭,不做回答。
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她反而好像也想开了。席翠说过的话她也记得,像她这样的人想要做庄主夫人,也许真是得生出几个孩子才行,否则怎么也不过是个收了房的丫头,上不得厅堂。
但那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庄主夫人不是她能待的位置。
陈宇不知道,可宋玄生他们、甚至江棠镜,想必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从江棠镜踏进她房门那时到现在,也从没提起过什么过门的事。她从一开始就一直知道,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
小花,
赵叔,
吃过晚饭往回走,王小花应了一声,赵管家手里拎着几个盒子,示意她来帮个忙,把东西送到他屋里。
赵管家是李管家去世后,从山庄其他别苑调来的继任。王小花心不在焉拎着盒子,他路上说的什么话即使没太听进耳朵,也随口寒暄着。直到进了赵管家的院子,进屋把东西放下,他给倒了杯茶,一边问了句她很难不听清的话。
听说你让少庄主给收了房?
王小花脸上顿时凉了一凉。
这话听别人说起来,可真是不自在得很。她想起当年在都督府时,年纪虽不大,但也曾听闻夫人们和通房丫头之间如火如荼的斗争,当时只觉不甚明白又无聊得紧,不想今日自己也要成为其中一员。
当下只匆匆点头放下茶杯,也不坐下,就想走。
这几日也该让人给你送些滋补之物,顺带做几身新衣裳吧,赵管家说道,月例银子也提拔几分。
她随口哦了一声:好,那赵叔您忙的话,我先走了。
急什么?
……
他的语气好像不太对劲。王小花抬头,看到赵管家暧昧不明的神情,心里忽然炸了一下,觉得这整个情景似乎都扭曲起来。
更让人吃惊的是,赵管家气定神闲走向房门,她随即也快步上去:我要走了——
赵管家很快把门闩上,王小花冲上前要去拉门,被他转身拦下,厉声质问:赵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
他露出恶心的笑,推了她一把,抬手就解自己的腰带。
王小花已气得声音发颤:赵叔,你……我可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怎么,你能服侍少庄主,如何就不能多服侍我了?
她一愣,更是怒火攻心,咬紧牙关就握拳挥上,正击中赵管家迎来的掌心。
像那天晚上的情景,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也没有理由再经历第二次。
但赵管家是个练家子,之前就是山庄护院出身,王小花将自己的近身招数全力使出,开头还挡了几招,赵管家中了几下便也使上全力,她终究抵挡不过,只拼命砸得门开了条缝,喊了声着火,就被拉了回来,赵管家一脚把房门揣严实了,圈着她向屋里的床拽去。
王小花只觉如坠冰窟,大声喊叫挣扎:着火了!着火了!着火——
她咽喉被锁,一张巾子绕过齿间系在颈后。
赵管家把她往床上一甩,翻身上来就开始扒衣裳:我可得谢谢那李老头不准你习武,才好尝尝这勾引主上的小媚娃是个什么滋味——
王小花尽自己所能挣扎踢踹,一只手在间隙里扒掉封口巾,反口就咬住赵管家的手。
小贱人!
一记耳光狠狠甩来,双臂被他膝盖压住,封口巾勒得口颊生疼,赵管家骂骂咧咧:
装什么装?当真以为上了少庄主的床,就等着当庄主夫人?我告诉你,你也就是少庄主玩过了,再分给别人挨个玩的命!
王小花又慌又乱,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再分去她几分气力。
你他妈扑腾也当不了贞洁烈妇,任谁知道了,都会当是你勾引了我赵管家,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每一句话都是沉重的打击,她只觉魂飞魄散般惊恐。几乎已经预见挣扎也是徒劳,泪水模糊了眼眶,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付田地。
忽然咣的几下踹门,赵管家倏地停住,听到门外江棠镜的暴喝,顿时慌了,敛了衣裳从床上翻了下来。
随着门板撞开的巨大响动,他一手指着床上正要反责王小花,被破门而入的江棠镜一脚踏上前胸,重重踩碾在地。
少、少庄主饶命啊!是这个贱人勾引我!
赵管家冷汗渗了一头,正要再说,眼前白光闪过,胳膊瞬时一凉,低头一看,左臂已经分离在侧,鲜血自上臂断口喷涌而出。
杀猪一样的嚎叫被拖出外间,屋中恢复安静,血腥之气弥漫。江棠镜面无表情走向床榻,揪起王小花的胳膊,黑着脸解开封口的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