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王小花惊叫出来,仿佛见到了救星,立刻从赵晨晨身上起身,飞奔迎上去,不顾江棠镜面色铁青暴怒、捏着她手臂要将她格开的动作,慌张地抽泣哭诉。
老大,我要死了,你快救我……
江棠镜满腔怒火,差点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怎么回事?!
要死了?江棠镜眉头紧锁,反应过来才开始觉得不对劲。王小花泪眼婆娑,全然不管不顾,尽管赵晨晨在那张椅子上瞪眼看着,也伸手就来扯他的衣裳。
他拉住她扒开他领口和去拉他腰带的手:小花,小花,别急,告诉我怎么回事。
王小花哪能不急,急得跺脚大哭:他的香包里藏了淫贼的药,一炷香内没有人跟我颠鸾倒凤,我就要五脏俱损而亡!
赵晨晨无奈地把头向后倒去,望着头顶长长出了口气。
这姑娘也实在是……无话可说,可又有什么办法?这是他自找的。
但他并不想看这两人在自己眼前来一出活春宫,只能连连摇头放弃。
罢了罢了,那不过是我杜撰出来的玩笑话,那香包里就是普通的香粉,你压根就没有中药。
王小花觉得自己是不是哭得太狠听错了,抓着江棠镜的手臂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赵晨晨两眼一翻,并不是很乐意做解释:不过是想你帮我把绳子解开,才随口编的话。不信你问问你老大,有没有听说过什么窃馨香,听过什么‘无眠夜’?
……
王小花张口结舌,心脏扑腾扑腾跳得厉害,除此之外,只觉背脊仍旧冷汗涔涔,鼻尖手指也僵硬得像院子里摆的旧石像,但确实并无他口中所说接下来会有的感觉。
恍惚感慢慢变成无地自容,从脚底萦绕上顶心。
小花姑娘饶命呀!
赵晨晨不等她冲到面前,就闭眼扭头,张口大叫出来,做好准备一沾上拳头就嗷嗷叫,然而沾上来的拳头力道超出了他的想象,连带身下的椅子也失了平衡,他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向一旁重重栽倒下去。
椅子那一侧被拎了起来,赵晨晨眼看就要被江棠镜拉回正位,又闻声抬眼见着一双脚蹬蹬蹬在铁栅栏外直奔上了石梯,江棠镜叫了一声小花,随即松手追去,赵晨晨毫无防备,脑袋又撞上坑洼脏兮的地面,龇牙咧嘴地在心里骂了一遍又一遍。
小花!
江棠镜叫道,然而王小花跑得太快,他已经找不到她的方向,哪怕施展轻功也没处去追,只好心里估摸了一个方位,追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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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已经很晚,山庄多处灯火都已熄灭,众人当是处于梦乡当中,王小花才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回自己的房间。
心力交瘁的一天,所幸一切都被黑暗笼罩。虽拿不定江棠镜的态度,但她心知如今与之前不同,向他认错道歉是必须的。她只想把那羞耻和窘迫留到明天再去面对,让自己至少可以再静上一晚。
但还没伸手开门,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吓了她一跳。
小花,
王小花差点失声叫出来。
不,老大,你让我静一静,你让我自己静一静,
她用力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向后退开,心里羞恼已然窜至一个临界点。
她恼火跟江棠镜的关系变成了这样,恼火那赵晨晨三言两语就把她吓住了,更恼火自己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又憋屈又怕死,被人任意玩弄在股掌之间。
江棠镜知道白天的事她到底还是羞于面对,当下又反抗得异常厉害,于是直接弯腰把她扛在肩上,带进屋中。
小花!
把人放在椅子上,她却不愿看他,抬手死命捂着自己的脸,江棠镜只好屈膝俯下,扶着她肩膀,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知道王小花心思单纯,论起奸猾诡计,怎是那赵晨晨的对手,若非自己想起来还有话要问赵晨晨才中途折返,她岂不早已被那狂徒蒙骗了去。
然而虽然知晓这一点,也还是难免对她有所愠怒,只是她已是这般反应,他有火也实在没办法再发出来。
你去哪了?他问道。
见她不答,他叹口气,继续说着:虽然是在山庄里,但都这么晚了,灯火也黑了一多半,总要早点回屋为好。
王小花摇摇头,仍然低头捂着自己的脸,好一会才似乎平复下来,还是不愿移开手,声音极低地开了口。
老大,我错了。被歹人蒙骗,差点给山庄蒙羞,
江棠镜看着她,听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