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珩为人爽朗大度,不是睚眦必报的性格,鲜少会这样没有风度地针对一个人,为什么就和慕呈青这样过不去呢?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看不惯他?
萧亦珩的脸色一僵:我就是看他不舒服,成日里一副傲慢清高的模样,他一个,还有那个靖安王世子蔺北行,荒蛮之地来的野蛮人,蛮横霸道,也算上一个。
萧阮哭笑不得。
慕呈青春闱会高中状元,蔺北行日后会横扫西南、威逼京城,萧亦珩虽然也是人中龙凤,但和这两人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大哥,你避他们一避,别和他们明着对着干了,她只好叮嘱了一句,韬光养晦,祖父和父亲最喜欢这四个字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萧亦珩浑不在意道,男人们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之词,萧阮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作罢。
两人聊着天,一路从城南到了城东。
刚到萧府门口,便看见府门前停着两辆华丽的马车,一辆是明乐县主的,另一辆则是德宁侯世子的。萧阮知道,这两位都是祖母的好友,每年都会从京城赶到江南和祖母小聚。
她回了萱兰苑换了衣裳,兴冲冲地就往祖母那里走去。
刚到主屋前的园子外,她停住了脚步。
远远地看去,萧钊背着手在院子外的竹林旁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朝着邠兰轩看上两眼,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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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萧阮快步迎了上去:祖父,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萧钊回过神来,一丝尴尬之色从脸上一掠而过:这……方才用了些点心,有些积食,便在这里走动走动。
这一听就是借口。
萧阮心中狐疑,正要再问,里面隐隐传来了几声大笑,声音粗犷不羁,正是德宁候世子郑晋伟。
这位郑世子也是个妙人,从小到老都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年少的时候是德宁候府家的独苗,被长辈如珠似宝地养大,成年时领过几份闲职,却受不了拘束,吊儿郎当了些时候就辞了。现如今也已经年过半百了,夫人早就故去了,家里有几房小妾在,他也懒得续弦,说是怕人拘着他;上头德宁候还健在,郑晋伟乐得什么事情都撒手不管,像个老顽童似的,时常游山玩水、呼朋唤友,一年中倒有两三个月都呆在江南,对萧阮尤其好,小时候经常带她出去玩。
萧阮心里一喜,拉着萧钊往里走去:祖父,快来,是德宁侯府家的阿翁。
萧钊顺水推舟跟了进去:是他啊,怪不得里面听起来很热闹。你也认识他?
是啊,他常常去江南,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很多好玩的好吃的,说起话来也很有趣。萧阮高兴地道。
萧钊轻哼了一声:从小到大,他除了嘴甜会讨人欢心,也没什么别的本事。
萧阮这才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来,偷偷瞧了萧钊一眼:萧钊的脸色不太好看,眼眸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不是吃醋了?
难道祖母和这位郑世子,从前有过什么?
萧阮一边琢磨一边进了前厅,果然,郑晋伟和明乐县主一左一右坐在下首,周荇宜坐在主位上,笑容满面,旁边的桌几上放着一个紫檀木盒,也不知道是郑晋伟从哪里搜罗来的宝贝,拿来哄祖母开心。
萧阮上前见礼,郑晋伟乐呵呵地道:大长公主,我可真是羡慕你啊,阮儿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看这满京城的名门闺秀,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孙女就好了。
萧钊在一旁淡淡地道:世子赶紧续个弦,说不定还来得及。
郑晋伟瞟了他一眼,嘲笑着道:萧太傅说得轻巧,我自然没有你这么大的本事,十年没花心力,白得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孙女。
这还没说上两句话,四周便起了一层□□味。
萧阮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一个个正经八百的长辈们,居然也有这种含沙射影、争风吃醋的时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明乐县主倒好像见惯了似的,半点都不着慌,笑着站了起来:萧太傅来了,我们和大长公主久未相见,聊得一时忘了情。时候不早了,这就要告辞了。大长公主,过几日我们姐妹几个再约上聚一聚,这次由我做东,我们一醉方休。
好。
那我叫上仲康他们,一起来叨扰杯水酒。郑晋伟兴致勃勃地跟了一句。
萧钊的脸色更难看了。
去去,有你什么事?找你的相好喝酒去。明乐县主瞪了他一眼。
这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告辞了。
周荇宜陪着把人送到了院门口,萧钊站在她身旁,状似随意地问:这些年他们二人和你一直有来往吗?
周荇宜没有搭理他,转身拉着萧阮的手往回走去:阮儿,和祖母说说,今日在书院过得如何?
萧阮有满腹的话想和祖母说,可现在这情形,好像不是时候,只好小心翼翼地答了一句:还可以。
萧钊没有被周荇宜的漠视气跑,反倒跟了几步,忍着气道:你即回了京城,还是少和他们来往,这些年来他们二人在京中风评不佳,旁人都避之不及,你就算避免不了来往也不应深交……
他们有情有义,比某些黑白不分、是非颠倒的人好多了。周荇宜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若是怕我连累了你的清名,我明儿个就搬到公主府去。
萧钊愕然:你……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回家?是不是有谁知会你了他们到府拜会我?你欲言又止的,是不是怀疑我在江南肆意妄为,做了什么有辱你们萧家门风的事情了?周荇宜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咄咄逼人。
萧钊的鼻尖渗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