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只付了一半的钱,说是等到事成之后,再付另外一半。
他们走江湖的最怕事情干了,钱收不到,于是留了个心眼儿,跟在那三哥人身后,看见他们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有齐国公府的标志。
王复又问了那三个人的情况,贼人们说他们没看清长相,但是从那三人的言行举止来看,那为首的定然是位小姐。
王复心下有数了,如今的国公府内似乎只有一位小姐了。
将问到的问题尽数回禀给齐振南知晓,齐振南也想到了这一点。将昏迷不醒的李氏抱着上了马,火速带回。
齐振南将李氏一路抱回府中,命王复去请太医来医治,另一边派人去传安氏和齐烟过来,谁知管家却告诉他:
国公,夫人中午的时候就带着小姐和世子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齐振南眉头蹙起,沉声道:
去找!挖地三尺也给我把人找出来!
是。
齐妤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医已经过来诊治过了,她去看过一眼李氏,见她还有些昏沉,便没去打扰,直接去了齐振南的书房,看见站在书房外的王复,齐妤直接问他:
王叔,到底怎么了?
王复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与齐妤听,齐妤越听越气,怎么也没想到安氏和齐烟会对小姨做这样的事。
那她们去了什么地方,可有线索?齐妤问。
王复摇头:暂时还没。夫人一般出去都是坐的她自己的马车,不与府中的车马混淆,她有意瞒着方向,我们还得花点时间才能找到。
嗯。我待会儿回王府给你们找几个专门找人的帮手,世子如今跟她在一起,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齐妤如是吩咐,王复领命。
说完这些后,齐妤又问:父亲在里面?
王复点头,齐妤便推门进了书房,只见齐振南坐在书案后头,手里拿着卷宗,可目光却盯在别处。
父亲。齐妤喊了他一声。
齐振南回神,看向齐妤: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埋怨的口气把齐妤给说笑了:怎么,父亲还不许我回自己娘家来啊?
齐振南没心思跟她说笑,放下卷宗从书案后走出,齐妤见状主动给他倒了杯茶送到手里,说道:
我回去派几个找人的好手过来,肯定能把夫人和隽哥儿找回来的,父亲不必过于忧虑。
齐妤说,可齐振南兀自喝茶,没什么反应,齐妤想了想后,又道:
小姨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吓过度,父亲也不必忧怀。
齐妤以为齐振南是担心李氏的身子,这才这么安慰,可谁知齐振南却是一叹,摇摇头道:
我不是担心她。而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齐妤在齐振南身旁坐下,疑惑问:父亲是指什么?
齐振南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叶随着茶水的晃动而浮浮沉沉,半晌道:
我娶安氏进门,又护下安氏和她的两个女儿,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
齐妤不解:
这怎么能算错?父亲当初既然决定娶安氏进门,那就是把她纳入羽翼,安国公府事发之后,父亲护住她也是情理之中的,更何况她确实并未参与当年谋害先帝的事情,父亲何必如此?
齐振南摇头:个中缘由,你不懂。
我当初娶安氏,也是受她算计,我明知是算计,却还是硬着头皮娶了她进门,她们安家那迷香也曾对我使过,被我发觉之后,我便再未去过她房里,谁知她竟还是有了齐隽。
这些事情齐妤从前也有所耳闻,但还是第一次听齐振南主动提起,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听齐振南又道:
齐隽那孩子,与你们姐妹的性子完全不像。
提起齐隽,齐妤似乎也有话说:父亲,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齐振南看向齐妤,齐妤整理一番思维后,说道:
您提到隽哥儿我才想到的。按照道理说,夫人若是怕您怪罪齐烟,那她只需要把齐烟藏起来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特意把隽哥儿带走呢。
齐隽是齐国公府的世子,安氏应该很清楚,只要有齐隽在,无论她犯多大的错,齐振南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就好像安国公府那么大的事情,安家所有人都被流放,齐振南还是护下了她,安氏不可能想不到,这是因为齐隽的缘故。
可现在齐烟动了她小姨,为什么安氏会怕的连齐隽一起带走了呢?
齐振南疑惑不解: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齐妤愣在哪里看着齐振南好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
算了,女儿没什么想说的,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有些事只是心中怀疑,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还是别说出来徒增父亲烦恼罢了。
齐振南知道女儿绝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从她的表情中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放下茶杯,对齐妤问:
你是想说,若隽哥儿真是我的儿子,她怎么会逃走时还要把他带上,她就不想回来了吗?你是想说,安氏会不会是心虚?
齐振南把齐妤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都直接说了出来,这倒叫齐妤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父女俩对峙片刻后,齐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