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说,如果安国公被定罪,今上难免受牵连不得继续为帝,那下一任皇帝的人选,十有八、九要在楚慕和楚肖之间做选择的。
就在事情发酵,议论升级的时候,从丞相口中说出另一道惊人的消息。
丞相说,当年先先帝还留下另一份空白诏书,放在福宁大长公主处,说若有一日先帝执政不公,国情不稳,楚国危难之时,可由福宁大长公主亲自指定更合适的新君人选。
老丞相将这个消息说出来之后,就连楚肖和楚慕都震惊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先先帝竟然留了那样一份诏书在福宁大长公主手上。
一时间,朝里朝外,震惊四座,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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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庵里今日很热闹,再也不是定宁师太之前抱怨过的冷清景象了。
因为来了三个不请自来的人。
齐妤来这里,从来就没有事先通传过,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不受拘束;谁知她刚进门,就看见了比她还早来的楚肖,已经在庭院里坐着,跟定宁师太开了一盘棋。
齐妤卸下斗篷,边走边问楚肖:
你怎么在这儿?
楚肖两指捏着棋子,等待定宁师太落子,他对面的定宁师太一心扑在棋盘上,连齐妤进来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谁知,齐妤还未走到他们那边,就听身后传来一声:
还真是热闹啊。
齐妤回头,就看见了马鞭仍在手中的楚肖,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和她身后的楚肖,眉峰紧蹙,一副被我抓到现行的样子。
正在下棋的定宁师太听见了楚慕的声音,倒是特意看了过来,将棋盘抛入棋盒,转过身去对楚慕招手:
慕哥儿也来了,今儿我这小庙刮的什么东南西北风,尽来贵客了。
楚慕将马鞭和披风给了韩风,从齐妤身边经过,来到定宁师太面前,给她行了个礼,坐到师太身旁的圆凳上。
妤丫头,你站着发愣做什么,过来坐啊。
定宁师太招呼齐妤过去,齐妤解了斗篷,在定宁师太另一侧坐下,师太精明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
三哥,早知你要来,咱们何不结伴而行。楚肖率先打破沉默。
楚慕动了两下杯盖,冷道:结伴而行,只怕有些人觉得不方便吧。
酸溜溜的说完,楚慕往齐妤看去,想看看她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反应,可没想到齐妤那边风平浪静,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就好像她根本没听懂楚慕刚才那句话是刺挠她的。
楚肖的目光看着二人,笑道:
怎会不便?不管是我还是齐妤,都很愿意与三哥同行。
楚慕将手中的茶杯盖子直接抛下,发出一声响动,楚慕咬着后槽牙道:
我早跟你说过,别一口一个齐妤,叫的那么亲热。她是你三嫂。放尊重点。
楚慕毫不遮掩的说法让齐妤觉得很尴尬,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适可而止,可楚慕却不理会,伸手将自己的衣袖给捞了回来,气呼呼的再次端起茶杯。
定宁师太看好了热闹,见气氛剑拔弩张起来,干咳一声:
你们这些孩子,是专门到我这里吵架来了?
楚肖爽朗一笑:师太说笑,我自然是来看望您的。
定宁师太不置可否,反而看向楚慕,问:那慕哥儿呢,怎么想起来今日到我这里来?
楚慕盯着齐妤,说道:
姑母别误会,我是跟着她来的。
今天一早,齐妤又要出门,楚慕得知以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料定了齐妤肯定是又跟楚肖见面前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别处做什么事情,悄悄尾|随而来,到了这慈航庵,果真看见楚肖也在。
定宁师太失笑:
你这孩子,竟还是老样子。连句好话都不会说。我常年在这庵中度日,你便是说来瞧瞧我的又如何
楚慕放下茶杯,老实说道:
姑母您不是都出家了吗?出家人本就该六根清净,斩断红尘,有什么好瞧的。
说完这些老实话,楚慕又看向楚肖,冷哼道:
再说了,姑母您都参禅数年,也不见有人上门拜谒,如今赶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我便是说特意来看您的,您会相信吗?
齐妤听着楚慕开口就有种想冲上去捂住他嘴的冲动,这人嘴上就是差个把门儿的,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他心里好像全然没数似的。
一般人总会有点见面的客套和寒暄话吧,他倒好,上来就怼你怼他,一副天王老子都要给他让道的样子。
齐妤本不是爱生气之人,现在却被楚慕这些话说的火冒三丈,不过她向来喜行不于色,便是怒火中烧,旁人在表面也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要不说所有孩子里,数你心最大呢。定宁师太看起来像是在指责楚慕不会说话,可看她笑的那开怀的样子,又不像真的生气。
齐妤和楚肖对望一眼,两人都察觉出了定宁师太对楚慕特别的喜爱,便是那种长辈发自内心的,没有理由的喜爱。
齐妤借着去后山厨房看菜的借口,便从前院离开,谁知刚过了二道山门,就被人拉到了一旁,抵在回廊柱上,齐妤吓了一跳,刚把簪子拔下来要扎人,就被楚慕眼明手快一把夺了簪子,重新插回她的发间,动作之快,如行云流水。
楚慕一只手撑在齐妤身侧,一只脚拦住了齐妤另一边的出路,颇具压迫感的看着齐妤,却不说话,像是想要让齐妤先开口。
齐妤往左右看了看,见殿中已有小姑子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提醒道:
佛门重地,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点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