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吓了一跳,不敢上手阻拦,往齐妤看去,齐妤无奈摆摆手,让她们退下,别到时候真惹怒了楚慕,明珠和琥珀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楚慕颤抖着翻身进了窗,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腰带,齐妤和两个丫鬟都愣住了,两个丫鬟叫了一声后便捂住了眼睛,齐妤稍微好点,却也转过身去,蹙眉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楚慕一边解腰带,一边指使琥珀:脱衣服看不出来?你,捂什么眼睛,去把窗户关上,想冻死本王啊?还有你,没点眼头见识,去打热水啊,这种小事,难道还要本王一一吩咐不成?
齐妤冷笑,他倒是自来熟,夜闯她的房间,居然还敢堂而皇之使唤她的丫鬟。
琥珀和明珠可没有齐妤的临场冷静,被楚慕一吼,两人就吓得手忙脚乱起来,关窗户的关窗户,出去打热水的打热水。
齐妤要是现在敢转身的话,一定指着楚慕的鼻子骂他,可惜她不敢,楚慕在她床前,自来熟的将他湿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然后一件一件的扔到齐妤的脚边,从他丢在自己脚边的衣服数量判断,齐妤几乎可以断定,楚慕现在身上的衣服,不会多于两件,一件内衫,一件内裤……
突然,贴身穿的内衫也抛到了齐妤脚边……
那就只剩一件内裤……还没想完,内裤也抛了过来,并且正中齐妤的脚面,直接覆盖住她的脚。
齐妤现在没工夫去想楚慕到底是怎么把他的裤子绕一个弯,扔到齐妤的脚面子上,她现在只想知道楚慕到底想干什么。
内裤还带着他的体温,让齐妤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万分的抬脚把脚面上的东西踢开,齐妤难得局促问道:
拢共不过半盆水,你至于全……这般吗?
齐妤说完,楚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传来一阵嘁嘁搓搓的声音,齐妤不敢回头,也知道他在干什么,急忙道:
你别碰我被子,别碰我枕头。
楚慕那个不要脸的,肯定是把衣服全脱了钻进她被子里了。
确实如此,楚慕把身上的湿衣服全脱掉之后,确实钻进了齐妤的被子,屋里烧着地龙,齐妤的被子也被熏得香香暖暖的,裹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楚慕差点都舒服的打冷颤,目光却始终盯着背对自己的那道身影。
原来齐妤的头发这么黑,这么长,都到腰了,平日里只见她将秀发盘着,从未见过她脱簪顺发的模样,先前在窗子里惊鸿一瞥,让楚慕快要冰冻的心瞬间春回大地。
楚慕舒服的呼了口气,身上裹着齐妤的小被子,目光落到她的枕头上,伸手拿过,抱在怀里,边摸边看:
哎呀呀,还别说,你这枕头都比本王书房里用的香软,这上面还绣着桃花?原来你竟喜欢这花吗?
齐妤沉着气,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被他影响到。对这种人就是,你越是搭理他,他越是得意,你若不搭理他,他嘴贱一会儿也就停了。
然而,齐妤还是低估了某人的脸皮厚度。
楚慕见齐妤还是没反应,不过紧绷的背脊出卖了她,从未见过齐妤这般模样,楚慕玩心大发,又开始翻弄齐妤枕头下的东西。
花簪记……王妃睡前看的书竟然不是大学、中庸,似你这般正经,居然也看坊间的杂书吗?楚慕故意说。
齐妤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冷静,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他就要消停了。
咦,这是什么?一块玉佩,你方块玉佩在枕头底下做什么?连流苏都没……
楚慕正拿着那块玉佩把玩,忽然眼前人影一闪,齐妤不知何时居然敢转身了,并且直接来到楚慕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正在把玩的玉佩,冷声质问:
你闹够了没有?到底意欲何为?
楚慕被齐妤冷漠的语气吓了一跳,他原本还想多逗她一逗的,谁想她这么不经逗,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玉佩上,问道:
这玉佩什么来头,能让你发这么大火?
齐妤将玉佩捏在掌心:与你有何干系?你只需告诉我,你到底意欲何为?
楚慕敛下疑惑的眸子,收回胳膊,抱着齐妤的枕头,又把身上的被子裹裹紧,坐的更加端正,义正言辞道:
你让你的丫鬟大半夜的把本王从头到脚都淋湿了,你还问本王意欲何为?赶紧的伺候本王擦身换衣裳,若本王病倒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了。
齐妤确实没见过楚慕这等脸皮的男子,冷笑一声,对外喊道:
来人!伺候王爷更衣。
楚慕也赶忙适时对外喊道:本王没穿衣服,谁敢进来!
齐妤耐着性子问他:
不让人进来,谁帮你擦身换衣服?指望我吗?
楚慕笃定一笑: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玉体也只能让你看着,旁的女人休想染指本王的玉体半分。
这话说的,不仅齐妤通体恶寒,就连守在门外等传呼的明月和琥珀都哭笑不得,若不是不敢的话,琥珀真想冲进房里骂楚慕一声‘不要脸’。
王妃若不帮本王,那……本王就只当你是留本王过夜了。那敢情好啊,本王求之不得。楚慕又一次在齐妤面前证明了一件事,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齐妤当然不会给楚慕留下过夜的借口,努力平复过后,从换衣屏风的架子上取下一块干爽的毛巾,走到楚慕面前,楚慕看着长发披肩的齐妤,两只眼睛仿佛都沉浸在她的容颜中难以自拔,直到齐妤把干爽毛巾甩到他头顶,然后脑袋就被人泄愤似的在毛巾里搓揉。
饶是这般粗暴,楚慕也甘之如饴。
齐妤把楚慕的湿发略微擦干了些,拿开毛巾,看着他满头鸡窝似的乱发,转身去橱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扔到楚慕面前。
楚慕愣愣的看着那衣裳,问道:
你这儿怎会有男人的衣物?
问过之后,楚慕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来,自己问的是句废话,不仅是废话,还是一句特别特别不恰当的废话。
他和齐妤是正式拜过堂的夫妻,可他成亲之后,从来没有到齐妤这里来过,但他岁不来,齐妤这里却不能不准备着他的衣物,他这一问,肯定又要让齐妤想起他的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