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十天半个月?他去山上采金子吗?楚慕心情越发不佳。
眼睛瞥见药炉桌子上翻开的一本古旧书籍,看见翻开的那一页上画了一株奇形怪状的药草,下方写了三个字:合情草。
楚慕将那古籍拖到面前,翻开那页往后看,看着看着,眼神就突然明亮起来。
林钦这不是找着源头了嘛,这古籍中记载着这种‘合情草’便是南疆情蛊的主要药材。
找着源头就等于看见了希望,楚慕低落的心情瞬间有灿烂起来。饶有兴趣的继续翻看,这古籍不仅对‘合情草’有详细记载,还对南疆情蛊也介绍颇丰,所书症状,确实如楚慕所体验的那般。
林钦找到了源头,估摸着已经开始配药了。
古籍下方还有一本册子,这是林钦研究药效时做的笔记,让楚慕赶到惊喜的是,林钦已经将如何解毒的法子研究出来,并详细的记录在册。
‘情蛊之毒凶险万分,毒发如烧心,欲解情蛊之毒,需以厌弃方之血配比而成,以冬日所生,夏日所长之蛭吸其血,连蛭带血捣成糊状,加迷途草、紫车各二钱,苦芥、莲心各七钱,七碗水煎成半碗,兑血蛭糊空腹服下。’
第28章
楚慕难掩内心的喜悦,把李旺喊到跟前问:
你师父不是把药方研究出了嘛,怎么不去告诉本王?
李旺抓抓后脑说:
师父好像说这药方吃起来太猛了,味道实在不好。王爷您看,血蛭糊乃至腥;迷途草乃至辣;紫车也不必说,又腥又臭;苦芥,莲心都是至冲至苦之物。
楚慕有所了解,点头道:哦,所以你师父是去山上给本王找中和味道的药材了?
是,是的吧。李旺说。
楚慕看着那药方,揉着越来越发烫的心口,意识到这两天心口疼,应该就是林钦所写的,蛊发作时的‘烧心’状况了?
你师父去了几日?楚慕问。
上回韩大人来请师父去喝酒,不知道为什么没喝成,那之后第二天早上师父就出门了,有好几天了。李旺掰着手指头仔细回答。
楚慕算了算,如果那日之后第二天林钦就出门的话,差不多有四天了。
这个什么……冬日生,夏日长的蛭哪里去找?楚慕问李旺。
李旺想了想,打开药庐桌子一角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黑漆小盒子,送到楚慕面前打开说道:
王爷请放心,这蛭师父早就找到了。
楚慕看见盒子里布满粘液,粘液里果真有只半根小手指长度的,细细小小的软体生物,楚慕本就对这种黏黏软软的东西特别容易产生生理性厌恶,按照药方里写的,楚慕想解开蛊毒,就要要用这只蛭去吸齐妤的血,然后捣成血糊糊,配上那些又腥又臭,又苦又辣的药汁一起喝下去……那画面光是想象一下,楚慕就腹内翻涌,通体恶寒。
楚慕的目光在蛭和方子之间回转,陷入了沉思,很明显他身上的蛊已经开始在发作,林钦研究出了方子,人却不在家,所以林钦并不知道楚慕这两日蛊发作的事情,没法给出应对之策。
如今林钦归期不定,楚慕不知道这种蛊发作起来究竟能撑多长时间,万一他拖着不解,等林钦回来又恶化了怎么办?或者他能不能撑到林钦回来还是个问题。
横竖是有方子,只不过味道难吃了些,比起丢性命,药难吃一点,似乎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楚慕让李旺把盒子盖好,然后找了块布包上,才敢放到腰带里,李旺不敢阻拦,只是担忧道:
王爷,这蛭您要带走吗?师父说这种蛭比较罕见,若没了,或死了,您的解药就做不成了。
楚慕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小布包,问李旺:这东西很容易死吗?
李旺点头:特别容易死,所以师父也不敢多碰。
楚慕:……
这下不仅是他自己等不及,有可能连这稀有的蛭都等不及林钦回来了。
你照着这药方抓药,这血蛭本王自会带回,到时候你负责煎药。楚慕爽快的吩咐。
李旺一愣:王爷,您不等我师父回来了?
不等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本王的毒约莫是发了,既然有方子,不过味道难吃些,我受得住。楚慕说。
说完这些,楚慕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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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的方子有了,药材有了,现在就差个药引子——齐妤的血。
如果只是单纯取齐妤的血倒也不难,可关键在于,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齐妤那个女人太聪明,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让她发现楚慕的秘密。
左思右想之后,楚慕做出了决定——夜探。
齐妤一般戌时三刻歇息,看一会儿书册,亥时一刻熄灯睡觉,给她一个时辰入睡,所以楚慕子丑交界时去,应该就是齐妤睡的最沉的时候,那时刻动手必然最佳。
戌时两刻,王府廊内,花园熄灯。
楚慕站在王府花园最高处的假山凉亭上,居高临下看着主院的方向。
夜风吹来,纪舒和韩风对看一眼,一番眼神纠葛之后,由韩风上前对楚慕委婉道:
王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楚慕目不转睛盯着仍未熄灯的主院寝房,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边,齐妤今日熄灯似乎比往日稍微晚一些。
闻言冷冷淡淡反问:哪里不好?
韩风回头看纪舒,纪舒适时上前:王爷,您何不大大方方的去主院,在王府,哪需如此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