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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见了凌君彦,苏子叶在宫里更待不住了,成日想着要出宫。
苏贵妃也看得出来,笑着跟太后讲:这急猴儿,果然是个待不住的,还说要孝顺他姑母呢!
太后也跟着乐呵呵的笑,随后楚云轩便准了苏家母子出宫。
入宫前,苏子叶天天就想往将军府跑,后来将军府没去成,又被迫在宫里住了这些时日,若不是有母亲在,有些人巴不得要让人把轿子直接抬到将军府去了。
好容易回家同家人请过安,便再顾不得扭捏,认认真真带了拜帖往将军府去了。
既然是登门谢罪,自该有个谢罪的样子不是。
说起来,皇宫虽然无聊,却实在是个好地方,头一回见着将军便是在西直门,又在御花园听他表明心迹——原来那人也是喜欢着我的!
既然心意相通,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将军府的大门依旧庄严肃穆,苏子叶还如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跟门口卫兵打了招呼要进去,谁知道却被 拦在了门口。
怎么,几日不见,不认识我了不成?
自然是认识的。卫兵客气道,这些日子可没少拿苏子叶的酒钱。
那为何拦我?
这……将军的命令……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将军?苏子叶纳闷,那人才说要用十分心待自己,怎么转眼就翻脸了!
自然是将军,否则小的拦谁也不敢看您呐!
他怎么说的?苏子叶还是不大相信。
两个士兵都有些为难,不知要怎么说才好。那天将军从十里长廊回来在府里待了一日,第二日又告了假,朝都没上,还时不时来门口看看……
大家都觉得奇怪,又见将军脸色不大好,也没敢问什么。一直等到晚上,他才到大门口,对守门的卫兵没头没脑说了句:苏家那个小混蛋再来就撵出去,不必再来问我!
苏子叶瞅着几个卫兵的眼神,想也知道凌君彦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不如不听吧,不过这人是一定要见的,那日御花园才表明心迹,今日又不叫自己进门,算什么道理!
两位兄弟,既是如此,苏某也不为难你们,麻烦二位通禀一声,说苏子叶来登门谢罪。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几两碎银来,递给他们,道:大热天的,兄弟们在这儿站着辛苦,这是点儿酒钱,不成敬意。
苏公子恕罪,小人不敢收!
若在往常,两人自然欢欢喜喜就收下了,只是这次……看将军那日的表情,再听这苏公子方才说的什么登门谢罪,这人怕是把将军得罪的不轻!
银子虽好,若因此得罪了将军,少不得一顿军棍,实在划不来。
看这油盐不进的架势,凌君彦该是下了死命令的,苏子叶也不想再为难两人,便收好了袖中的拜帖不再勉强。
这帖子是给将军看的,还是亲手交给他比较好!
刚好将军府斜对面的巷子口有家酒肆,正可以看到将军府的大门,也是去布防营的必经之路。
苏子叶叫了两壶酒,又要了一小碟花生米,坐下来盯着将军府的大门喝酒,一边打量着旁边的青瓦白墙,思量着翻墙进去的可能性。
从上午微风斜斜,到骄阳直射,又到后来天儿也没那么热了,依稀听得到隔着一条街的白墙内蝉鸣的声音。
这酒啊,喝完一壶又换一壶,花生米也加了两碟,酒肆的小老板见苏子叶一人喝酒寂寞,又送了道爽口的小菜过来。
老板的女儿生的眉清目秀,站在酒肆旁边沽酒,一边红着脸往苏子叶脸上瞧,老板娘也说,这个公子生的可真俊,可惜了,是个酒鬼。
苏子叶无心理会,一个劲盯着对面那朱红色的大门,和一旁两只壮硕的玉石狮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酒。
当初就觉得这俩狮子不错,特意问了将军。将军说,那是他的太爷爷立了军功,被太祖皇帝亲封为镇国公的时候,御赐的。
凌家一门忠烈,当年的镇国公唯恐凌家日后功高震主,跪在殿上声泪俱下,求太祖皇帝收回爵位,可给出去的爵位,怎么能收回,更何况凌家衷心天地可鉴,收回爵位岂不寒了天下人的心。
最后一君一臣僵持不下,当时的圣德皇后拿主意,要镇国公接了旨,这镇国公的爵位只传一代,不可世袭,那倔强的老头子这才磕头谢了恩。
凌家这一家人啊!还真是倔的可爱!
不过这人,才说要对自己用十分心,怎么突然就……出尔反尔,算什么君子!
酒肆的清酒劲儿虽不大,奈何苏子叶喝得多,这大半天功夫下来,眼前头也有些迷蒙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