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过后,回禀道,大人,我打听这刘赦购买了大量的碱面,不过碱面是杨公子从其他县购买的,有些是从采矿场直接购买的。
另外一个侍卫道:大人,我打听李文柏买了许多猪油,制造肥皂的宅子里每日都可以闻到熬煮猪油的味道。
大人,我打听到这李文柏买了许多生石灰。
这些物料是之前买的,最近还买了大豆与香料。
刘赦听到这些人的禀报,不由盘算起来。
他明白这生石灰和碱面购买容易,但是储存起来很麻烦,他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储存大量的生石灰和碱面。而且这两个东西是杨公子从矿场购买,自己的面子可抵不上县太爷公子的。至于说香料垄断……他皱起眉头,他可没那么多银子,而大豆是新近买的,是干甚用的还不知道,说不定就是给流民所用。
想到这里,刘赦看着四周的侍卫道:你们去给我买猪油,越多越好。最好将整个镇子的猪油全给我买光。
刘赦冷冷的说道,眼神中透着贪婪之色。他现在就是要买光全县的猪油,然后让李文柏来求自己。自己再高卖给李文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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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几个采购猪油的伙计急匆匆的找到李文柏。
东家不好了,整个县城内的猪油都卖光了,我们一桶油都没有买到。
东家,现在不仅我们买不到猪油,连一些乡亲也没有猪油吃了。
李文柏听到这里,心中有些诧异:怎么会这样?猪油呢?
因为猪油是从脏肉上炼出来的,只有最贫苦的人家才会吃,因此价格低廉,大豆油毕竟多一道工序,李文柏这些日子猪油与豆油都是混用的,只想着等到定做好的磨盘再多搬来一些,再用豆油替代猪油。
阿大看着李文柏,脸上带着愤恨道:小的也打听到了,就是刘大人,都是他买的猪油。铺子主人本来不想卖光的。结果他派出的下人强行购买。
李文柏听到这里的时候,旁边的阿二立刻道:东家,我们要不要去找杨公子。让他出面去找刘赦?
李文柏看了下阿二,摇头说道,这一点小事不用麻烦杨彦了。随后又问道:猪油还可以使用多久?
如果说是混用,只够用三个晚上。阿大一脸忧虑道。
因为肥皂工艺的保密,他们不曾窥视,更是不知道香皂制作的原理,以为猪油是非用不可的原料。
阿大说完之后,其余三人也是一脸愁容,对刘赦的行径痛恨不已。
李文柏看了下阿大等人:既然没有猪油了,那就用豆油。今夜你们就全力炼制豆油。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本来就打算再用十多日的猪油,就不用了。
没有猪油,制得出肥皂吗?阿大心有疑虑,其他三人更是目光惊异,显然也是有这般的疑问
。
李文柏说道,猪油有味道,你们应当也知道,豆油制作因为没有量产,所以目前是猪油和豆油混油。顿了顿说道,应当这几日有人说,肥皂的味道小了些。
这四人是轮流在冰铺帮忙,自然知道购买人的议论,于是点了点头。
李文柏笑了笑,本来就想说要改进方子,如今只是跟提早一步罢了。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上次绿豆汤的事,只怕还没有吃够教训。
想到了绿豆汤和酸梅汤的事,四人轻笑了起来。
好了,这些日子你们就多辛苦,炼制豆油。
这四个人立刻准备起来,他们都憋着一股劲,刘赦抢了猪油,他们就多榨取一些豆油,补上猪油的缺。
一夜之间,四个人制造了大量的豆油。为了保证豆油的供应,四个人在天明的时候,在全力制造豆油。
李文柏早上起来,看着脸色疲惫,红色眼睛的四人,心中微动,你们做的不错,先休息一下。看着满满的豆油罐子,心中满意了。用豆油制造的肥皂,没有了异味,或许更受到欢迎。
李文柏用豆油换成了猪油,但是刘赦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正坐在家中,等待李文柏上门求他,然后抬高价格。不过刘赦一连等了三天,李文柏却没有求他,而他因为购入了太多的猪油,虽说一部分放在郊外的宅院,因为购买的多,宅院里也放了一部分,昨日开始,家里头弥散着腐臭气息,今日里就更大了。
刘赦有些坐不住了,他问着手下的仆人道:这市面上的肥皂还在卖么?
大人,肥皂还在卖,而且肥皂卖的很好,都说异味更小了。这个侍卫轻轻的说道。说完之后恍惚了一下,他觉得这肥皂先前的味道就和府里头的味道一样。
还在卖?这怎么可能?没有了猪油,他们怎么制造出来的?刘赦有些气急败坏。
这次为了买猪油,可是花费了数百两,如果不能高价卖给李文柏,他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这个侍卫看着暴跳如雷的刘赦,小声道:大人,我们不知道。只怕先前还囤积了一些,然后另想办法了,听说用的是一种澄黄色的油,叫做豆油。
这个侍卫说完后,刘赦脸色惨白。他明白这猪油砸在自己手里了。一想到自己损失的数百两,一下瘫坐在地上。他现在想要将李文柏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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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时候李文柏忙的晕头转向,哪里在意刘赦的想法。
连续半个月的火爆售卖,让肥皂不仅在县城风靡,还传到了其他的州县。这肥皂携带简单,又容易储存,一些去外乡走亲戚的人就忍不住带了几块来炫耀。
半个月后,杨彦带着一个中年人来见李文柏。这中年人生的富态,身形矮胖,留着一丛山羊胡子,身上穿着一件茧绸长袍,说话有些文绉绉。
李文柏看着杨彦对这个中年人极为客气,也不敢怠慢,便请进了宅子,让人端上茶水,坐定之后,杨彦笑道:李兄,这是我们广陵府的举人张正清的父亲张员外,他听闻肥皂的好处,便过来想和你做肥皂的生意。
老夫张善财,见过李公子。这张善财样子很和气。
李文柏却不敢受这个礼,他儿子是举人,举人已经可以谋官了,张家也算是地位超然,不是自己一介白衣能够比得了的。当下立刻上前作揖行道:见过张员外。
见李文柏行礼,张员外立刻站起来扶着李文柏道:不要多礼,不要多礼。
这张善财心中清楚,他是来做生意的,眼前之人可以制造酸梅汤和肥皂,非等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