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女人会做出的事。
他猛然抬头,横眉冷对,是苏佳从没在他脸上看见过的表情,苏佳微愣,正要问,对方就朝她扑了过来,苏佳反应不及,两个人一起倒向后面的树干。
电光火石间,苏佳想,弟弟果然太笨了,怎么能把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和一个老男人丢在山上呢。
你是谁?,王大义卡住苏佳的脖子,神情冷漠。
苏佳秀眉拧起,不是因为脖子上的那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而是她对王大义的态度。
王大义不是苏天,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而且她在他面前漏了太多的马脚,随便一点就能看出不对来。
苏佳吁了口气,头微微抬起,这个地方有月光落下来,她准确的看到了王大义眼中的防备和警惕。
苏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在其他人面前她似乎都能表现得很好,可在王大义面前,她就是忍不住的撩他。
难道是她想男人了?
苏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紧接着她又觉得这很可能就是真相了。
王大义虽然不像她前世认识的那些公子少爷接受了当世大儒的教导,行为举止不是彬彬有礼就是霸气侧漏,但他仍然吸引了她。
她很喜欢他短短的板寸头,她很喜欢他手臂上紧实的肌肉,她还很喜欢他靠近时她闻到的这股若有似无的烟味。
很淡,很好闻。
我是苏佳。,这话她说得理直气壮,她本来就叫苏佳,
你不是苏佳。,王大义沉声。
走的地方多了,听的故事也就多了,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苏佳咧了咧嘴角,不慌不忙的反问回去,我不是苏佳,那我是谁?
我的脖子是热的吧?,苏佳忽然又问,如果真的是鬼怪附身,那应该是浑身冰凉才对吧。
王大义看向他捏住苏佳脖子的手,手中的触感不仅温热还细腻,没有半点农村女娃的粗糙。
在一个星期前,他背着人去医院的时候,这个女娃子皮肤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细嫩。
苏佳微笑,抬手握住的男人的手腕,手腕很粗,很干燥,还很紧实,一如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安全的感觉。
她忽然想笑,到底是不在大秦了,她居然会从别人身上感觉到安全感,一种想让人依靠的感觉。
垂了垂眼睑,眸底飞快的略过一丝苦笑。
王大义将苏佳脖子上的手收回,人却没有动,还是站在苏佳面前,比苏佳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多的身高似乎把她整个人都给罩住了,苏佳抬头,嘴唇微微撅起,带着起小愤慨,一双水润的眼眸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控诉。
你又没有和我怎么接触,你凭什么说我不是苏佳,我不是苏佳我为什么要努力挣钱?我为什么要养着苏天?你不能觉得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就觉得我不是苏佳吧。,原主爸妈相继去世后,原主一力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并没有求人,和村里人接触得也不多,其他人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是能干二字。而那两年,王大义似乎在村里的时间也不多,和原主的接触自然也很少,苏佳一点不觉得王大义能说出她和原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想了想,苏佳狠眨了下眼,宫中锻炼出的技能瞬间生效,刚才还黑白分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挂在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上,像是春天里的细雨,温柔又缠绵。
王大义眼神暗了暗,这个女娃又故意做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撩他。
性子不是什么好性子,偏偏长了一张温柔美丽,会欺骗人的脸庞。
王大义退后几步,是我想错了。
苏佳说得对,他对她的了解本来就不多,仅凭她不同于其他村里女娃这一点来判断是太仓促了些,他不也和其他村里的男人不一样吗。而且她能得到那本古方子就证明她不是个简单的人,一般村里女娃得到了那个应该也不会相信,更不用说还要去试药。
更重要的是,现在来看,不管苏佳是不是苏佳,她没做出什么坏事来。
男人退开,强烈的男子气息被夜风一吹就散了。
苏佳泪眼朦胧的盯着王大义,你相信我是苏佳了?
你能不哭吗?,王大义说道,你应该不是会随便哭的人吧?
苏佳:……
这眼泪还掉不掉了?
王大义无语的看着这可以形容为梨花带雨的情景,明明流了眼泪却只红了眼眶,鼻尖和双颊还是一如既往的嫩白,衬得那眼睛红得越发的楚楚可怜。
王大义第一次知道原来哭也是有技巧的,这苏佳明显深谙此道,若不是她先前用计骗他,让他识得了这人的真面目,不然任谁看了她这副面孔都会心生怜惜。
一个女娃子,心眼比他在外面遇见的那些做生意的人还要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以后不要在男人面前说喜不喜欢这种话,不然别人会觉得你不是正经人。
苏佳嗯了声,知道王大义是不再追究她的性格问题了,以后的接触应该也更能自由随性。
所以你为什么会晕倒?
苏佳出神中忽然听到王大义的问话,他怎么还记得这个问题呀。
大义哥,我有的只是药,不是仙丹,不是一吃就能好的。
王大义淡淡的看苏佳一眼,能引到这么大的野猪,这药不是仙丹也差不离了。白天他喝的她给的那个水,当时感觉没什么,可是一天下来,他明显感觉整个人有点不一样,像是洗过澡,很轻松,而且是由内而外的。
苏佳见王大义不再说话,她思索片刻主动开口,大义哥是不是和住在我家不远处的那两个老人有联系?
王大义瞬间转头,目光冰冷。
现在虽然形势好转了些,可如果被人说出他和臭老九有联系,仍然会是一件麻烦的事。
苏佳柔和一笑,那两个老人的身份她自然知道,也不知道这个国家怎么回事,这样有本事有学识的人不好好供着,居然下放到农村弄什么改造,简直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