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是一头白眼狼好。空旷的大殿,同熙帝无力的声音悠悠响起。
他坐了会,自觉已经恢复好了,又走桌案那里,在最矮的那一叠奏章里抽出一本,奏折最后龙飞凤舞的签了一个人的名字——容绪。
这是一封正式请封容玦为容王世子的奏折。
御笔朱批,鲜红浓厚的朱砂墨水,在纸上滴落一个红点,同熙帝一顿,终究还是挥笔。
——准奏。
容玦这个容王世子,其实一直都没有正式的仪式圣旨证明。只不过是容绪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大家都这么称呼罢了,久而久之,竟然没人记起这件事来了。
原本容绪也不在意的,在他看来,无论同熙帝认不认,容玦都是他的儿子,漠北也迟早是他的。
首先提起这事的还是谢流。
还请王爷多做考虑,世子虽然是您的儿子,却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这样一来,若是以后陛下想要收回容王这个爵位,可是有由头的。
容绪啧了一下:也就你们喜欢玩这种肮脏的把戏,没那道圣旨阿玦就不是儿子,简直可笑。
谢流眼皮都不抬一下,他置身马上,不急不忙的拉着缰绳:这可不怪我。
他们一行人已经进了定京城,热闹的街道人群自动分开,两边的酒楼商铺都有人站着,好奇地看着他们。
谢流听到两边都有人赞美容绪的相貌,英武大气什么词都有,到了他这里就是这样的:
这个豆芽菜是谁,哪来的脸与容王同行?
这个小白脸,弱不禁风,怎的骑那么高的马都不掉下来的?他真的是从漠北来的?
谢流:……怎么说他都是漠北出来的,要是不会骑马是要笑掉谁的门牙?!
想当年……
他甩了甩袖子,定京的百姓眼神真不好!
谢流这样的都能听到,容绪更不用说了。他一路行来,早就听了一耳朵,都腻味了。
不耐烦地掏掏耳朵:都是些没用的话,你不要放心上。
这个肚量我还是有的。谢流抽了抽嘴角,只是王爷……您能注意一下吗?
真是太不雅观了,他的眼睛啊!
容绪一点都不在意:这有什么,那些人都是看脸的。
两边传来细碎的声音:
刚刚那个动作,容王是在做什么,是捋头发吗?
明明是整头冠!
容王当真是潇洒好看!
……谢流很是憋屈,定京的百姓眼睛是瞎了吗?!
他们两人在前,低声的说了几句话。容绪那道折子是谢流劝他写的,一是给容玦一个正经的世子名分,二来,这代表了容绪态度的软化。
因为容绪的强硬,他们漠北一向把同熙帝视作无物,哪怕是同匈奴对阵,也不曾打过同熙帝的名号。
这其实已经犯了同熙帝的大忌了。
——明明是她的江山,他的臣子却一副自立为王的样子。
谢流:王爷,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容绪神情一肃:我知道,这次必须让他们拿出粮草来!
谢流点头,看向两边的街道:这里真是繁华,我们云州和这里果然还是差一些的。
容绪:但是,我们也不差,我们可是漠北,我们不会输!
皇宫内。
同熙帝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手指缓缓在桌上移动敲打:容绪应该到了吧……
容王世子容玦,怕是留不住了……我儿齐澜,能否真的将他绑住……要是制不住……那可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悲凉:漠北势大,要是同我和容绪一般……这个太子还有谁能做……
齐波也不行,齐深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