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荀略一点头,儿子给母后请安。
不必多礼。皇太后说道。
见礼后,太后笑道,皇帝看我这条抹额可好?
魏乐芙听到太后的话, 面上发烧,一双眼晕上了水汽,软软说道,皇祖母。
魏荀见着魏乐芙的模样,就知道这抹额是她亲手做的,便说道,当真是极好的。今日里,魏荀的心情不错,本想同魏乐芙说笑,问她有没有替自己做女红,想到了魏乐芙安静内敛的性子也就没有开口。
谁知道魏乐芙在太后的鼓励的目光里轻轻说道,儿臣也给父皇做了一方帕子。
可带了?
恩。魏乐芙害羞点点头。
帕子绣的是竹叶,竹叶简单和往常的绣样不大一样,多了点灵动和飘逸的意味。
这花样,都是林家的三姑娘给她画的。皇太后笑着说道,她的画当真是画的不错。想到了那副让魏乐芙从悲伤之中走出的画作,她由衷赞叹。
魏荀听过周芸说起林清嘉长于作画,也亲眼见过那副冷宫里容氏图,他并不认为容氏最后会有那般宁静,但只是一幅画罢了,能够安慰到太后和公主就好。
说过了绣样,接着说得就是会试的名单。
听到了秦霆轩列在第三,秦家小子?皇太后失笑着,当真是好本事。听说晚辈有出息,笑得面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魏荀面上也带着一丝笑意,语气轻松,朕看到这个消息,就想着告诉母后。
魏荀或许对太后有些怨气,自从太后允了周芸之事,加之容氏去了,母子两人关系好了许多。
我记得他小时候一口一个要考武状元。皇太后陷入了回忆,想到了老侯爷的去世,还有如今忠恒侯身上的暗伤,止住了话。
魏乐芙瞧出了太后的那点不自在,笑着说道:这会试第三,想来入一甲二甲是不难的。
想到了秦霆轩的年岁和模样,魏荀有心点他做探花郎,笑道,也算是双喜临门,也快要到了成亲的日子了。
他与周芸的事得了太后的首肯,想等着林清嘉成亲后,再让她入宫。
周芸当时听他的话,虽是的红着脸心中羞涩,终究是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身为人母,瞧见魏荀的模样就知道他想到了周芸,容氏在周芸进宫前去了,也是一桩好事,昔日的那些悲与苦已经过了。
成亲了好。皇太后静静地说道,不知道说的是秦霆轩的婚事,还是暗指魏荀的事。
成了亲好。魏荀像是的附和一般。
父皇。魏乐芙鼓起勇气。
魏荀有些诧异,怎么了?
魏乐芙面色微红,轻声说道,我想问问,鸿胪司林大人膝下两位公子,可过了会试?
她是替林清嘉问的。
魏荀一瞬间就明白了魏乐芙开口的意图。
因为周芸,对林家的两位也特地留心过,都过了,一个考在第九,一个在榜末。
魏乐芙红了脸,轻轻点头。
皇太后笑眯眯看着魏乐芙,见着她与林清嘉要好心中安慰。
如今最大的遗憾便是魏乐芙的婚事了,在她心中,魏乐芙是千好万好,可是旁人大约只看得到魏乐芙过了双十。
当给她挑一个什么样的夫婿?皇太后的手指捻动一粒佛珠,心中缓缓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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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荀点了朱批,午时就在贡院外悬了榜,熙熙攘攘的人群,巴巴地往前挤只为了看那皇榜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每中一个,就有人发出了欢呼声,经过了这春闱,就是吃皇粮的进士了,都是大约顶顶有学问的人,更有些行商赚了些钱的让府中的下人候在这里,有合适的中了的书生,就准备询问是否有婚约,预备榜下捉婿。
贡院门口现在就成了最热闹的所在,就算是家中没有人在贡院里头考试的,也想过来凑一凑热闹。
学生已经定了婚约。一位身材矮小的青衫学子涨红了脸,在对方殷切的目光之中连连摆手。
他的动作惹得周遭的人善意的哄笑,进士的糗可不是这样能够轻易看到的,如今是衣着潦倒,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成了朝堂之中的肱骨之臣?
清贫一些的会守着贡院门口,林家这般的则是在府中等着喜报。
喧天的锣鼓声中,就得到了好信。
林家人是欢喜的,林正远会试得入前十不说,就连林正婓也将将好排在最末,把他喜得跟什么似的,不住地说阿弥陀佛,考上了就好,若是再来一次,他只怕又要生生受三年苦。
林清璇被林正婓的话逗得发乐,你瞧好不好笑。
林清嘉笑了笑,又有二姐姐说了些旁的事。
林清璇在林清嘉的房中并不久坐,因为会试的事耽搁了几天,林清嘉的婚事可不足一个月,等到新科状元游街的时候又肯定要凑凑热闹,她的日子可紧着呢,虽说大头都有绣娘来做,可新娘子总要做些针线,好送长辈跟前。
林清嘉安静地做女红,偶尔会想到秦霆轩,甚至萌发了想要给他做双罗袜的念头,转念一想又不知道他的尺码,只能罢了。
她就要嫁他了,今后要给他做针线的日子长着呢。
前世要嫁魏邵和,她的心中总是惶惶之中带着不安,今生想着秦霆轩,就打心底里泛着一丝一缕的甜,丝丝缕缕的甜意和丝线搅在一起,被她绣成了并蒂莲。
日子在林清嘉安安静静地做针线活之中流逝,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日子。
等到殿试过了,不仅是要立即在宫外张贴出来,这三百五十名进士更是会打马游街,林清嘉料到一甲前三定然有秦霆轩,一清早洗漱后就是装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