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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角度看是这样,他是无辜的,没得选。
可在宋年看来,宋然就是侵犯者,从独子对占据父亲喜爱,到财产分割,股权分配的绝对优势地位,全方位都被他侵犯威胁。
更遑论母亲因着厌恶父亲出轨,从而转移到他身上的迁怒。
所以宋年恨毒了这个私生子,整日作践他,以折磨他为乐。
宋年眼神暗沉的盯着宋然,细微的拧了一下眉,将烟在茶几上碾灭,落了许多烟灰。
旋转楼梯上的宋然神色淡漠,只是同他们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怔愣了一瞬,而后脚步未停,继续往楼下走来。
并未往宋年晋准的方向来,似乎是要去厨房倒水喝。
宋年没看他,盯着茶几上的烟灰,随口吩咐:倒杯水来。
眼下大厅里没有佣人,他吩咐的是谁显而易见。
闻言,宋然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朝着冰箱的位置走去。
他很清楚,自己将要遭受怎样的折磨。
晋准抱着手臂看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宋年则一直垂着头,看不分明他的神态,但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他吩咐倒杯水来,却没说要冰水,温水,还是热水。
宋然直接打开冰箱,倒了杯冰水,透明雕花的玻璃杯里冰块碰撞,叮泠作响。
送到宋年面前这一段距离,他手心已经冰凉刺骨。
他垂着眼,安安静静的将玻璃杯搁置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宋年漫不经心的拿起杯子,修长白皙,骨节匀称的手指懒散的在杯壁上轻敲了敲,轻嘶一声,随即单边挑起眉,勾唇轻笑:这么凉怎么喝啊?
宋然垂头不语。
相似的眉眼作出隐忍麻木的模样,更让宋年觉得刺眼。
他明明下半张脸在笑,可偏偏眼底阴沉,没什么情绪,愈发阴森。
下一秒,他骤然将杯子抬高,恶劣的松手,透明雕花的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溅了一地,冰块噼里啪啦也砸在地上。
宋年嗤笑一声,神态恶劣又狠毒:跪着反省吧。
水都倒不好,还能做些什么呢。
说完,就同他擦肩而过,慢吞吞的上楼去了。
宋然沉默着跪下,没什么反应,地上是一滩冰水,膝盖跪在玻璃碎片上,锋利的碎片一下子扎进肉里,霎时鲜血淋漓,好在冰水寒凉刺骨,能麻木些痛觉。
他就知道会是如此,倒热水会说太烫,倒冰水会说太凉,倒温水会说喝着不够爽口,
总之,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宋年要折磨他没有理由。
而他也是故意为之,今夜故意出现在他面前,故意让他折磨自己。
晋准瞄了眼从宋然膝盖下缓缓淌出来的血,仿佛鼻尖已经闻到了血腥气,几欲作呕,捂住鼻子,打了个响指。
没到几秒钟,就有个佣人小跑着过来,躬着身子,等吩咐。
晋准看了眼时间,吩咐:看着他,冰块没化完,不许他起来。
佣人瞥宋然一眼,心下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是,晋少爷。
晋少爷是少爷的跟班,他的意思就是少爷的意思。
宋年才是这个家里正经的主人。
晋准伸了个懒腰,揉捏着后脖颈,往客房走。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宋然和负责看着他的佣人。
一个沉默麻木,连声痛都不喊。
一个心生不忍,连看都不敢看。
宋然直挺挺的跪着,膝盖不停渗血,与冰水混合。
这点痛算不了什么,迟早有一天他会爬到宋年头上,他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他。
佣人抬头看了眼时间,客厅悬挂着的高级石英钟,指针滴答滴答的转动着。
正正好好,凌晨一点三十分。
与此同时,尹家别墅。
院内设计典雅,或浓或淡的绿意相得益彰,二楼正中央的房间里装修是通体的淡雅白色,温柔清淡。
房间内设有实时显示温度,湿度,氧气含量的刻度表。
力求达到最舒适的居住环境。
床上躺着的少女睡相极佳,温柔清丽,鹅蛋脸,细弯眉,浓密乌黑如上好绸缎一般顺滑的长发,像点缀春天的百合花。
原本安稳睡着的人,突然蹙起细眉,睫毛颤动,盖在被子下的腿无意识的蜷曲起来,似是很痛苦,光洁的额头慢慢浮现出一层薄汗。
可她眼睛还是紧紧闭着。
床对面墙上挂着的珍珠白玉石装饰时钟,指针转动。
恰好是凌晨一点三十分。
一张脸
宋然像是感觉不到疼,神态平静,若非脸色苍白的像纸,唇瓣也没什么血色,佣人几乎要以为他是在教堂跪拜祈祷,才能这般平静无波。
若是痛苦的龇牙咧嘴,哀嚎不止,反倒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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