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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间里燃着清雅的檀香,沈诉诉低眸,将胸前的系带缠上。
小满不在,她自己穿衣服都笨手笨脚。
一想到入宫之事,她就有些发愁。
新帝刚即位不久,正是争取民心之时,所以明面上他做不出将民间女子强行召选入宫之事,以免落下荒淫无道、贪图享乐之名。
只是这次薛宸前来,她必须要做出个选择。
不入宫,她就只能出家或是嫁人。
出家是不可能出家的,寺里的斋饭寡淡无味,她吃不了几日。
嫁人么……
沈诉诉一提起这个就来气,她因为这件事出了个大丑。
她气鼓鼓地将自己的外袍披上,将鬓边的流苏扶正。
沈诉诉推开门,便看到顾长倾已将衣服换好了。
他穿的是熟悉的窄袖短装,看起来就很能打。
沈诉诉满意了,她瞥了一眼顾长倾,朝他点点头。
外面的嘈杂声差不多消失了,这整条街都安静,镇上的百姓都追着囚车看热闹去了。
沈诉诉正待寻到小满,却见那铺子外走进一个熟悉的人影。
受不了,外面街上怎么哪里都能看到囚车,晦气死了,沈大人到底在干嘛?
走进铺子里的人翻了个白眼,将臂间挽着的披帛一甩。
她回头对自己侍女说道:还是这里安静,没囚车过来,我先进去挑两件衣服躲躲。
那年轻女子一走进来,就与沈诉诉打了个照面。
沈诉诉盯着她,也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这年轻姑娘名唤宋择璟,跟她有仇。
起源大概就是这布庄新到了一匹新的布,她喜欢,先订了。
结果这宋家姑娘凑不要脸,自己也想要,花了十倍价格把这匹布截了下来。
她家里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有钱得很,花起钱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当然,那件事把沈诉诉气得又去寻了一批上贡的珍稀料子,穿了新衣裳,在宋择璟面前晃了很久。
宋择璟牙尖嘴利,一说话就能说到沈诉诉的痛处。
哟,这不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吗?宋择璟走了过来,将沈诉诉胸前系歪的襦裙结子扶正,低头娇声笑道,怎么现在连侍女都不在了。
废话,不然你以为这条街为啥那么清净?沈诉诉身子一晃,躲开她。
她跳到顾长倾身后,警惕看着宋择璟,撇了撇嘴说道:别说什么皇后娘娘,这位置我可当不起。
哎呀哎呀,你不会真的要拒绝圣上派来的礼官吧?宋择璟掩唇,故作惊讶道。
我入不入宫,与你何干?沈诉诉挑眉道。
你入了宫,江南就少了一个和我作对的人呀。宋择璟直言说道。
自沈诉诉上次买东西被她截胡之后,再之后新到布庄的料子都要先送到沈诉诉面前先给她挑一遍,她气不过。
你等着,我要真的入宫了,我第一个就找皇帝推荐你也一起来。沈诉诉心道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家里从商,卑贱得很,圣上可瞧不上我。宋择璟倒是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沈诉诉气得要死,一口气又喘不上来了。
顾长倾下意识朝她方向靠了一点,沈诉诉将放在案头的暖炉抱上,这才好受了一点。
她都得了这病了,却还是容易生气。
哦?这是?宋择璟看了眼顾长倾,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江南少有这等气质不俗的男子。
我新招的侍卫,怎么了?沈诉诉挑眉说道。
宋择璟接过店内侍女呈上来的茶,微笑着说道:沈姑娘,这入了宫,可就不能带男人了。
我不入宫!这确实是沈诉诉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入不入宫,由不得你呀,你看这江南,有谁敢娶你?宋择璟笑道,你不如听我之前给你的建议,入了我青霞门,青霞门的姑娘们,不用婚嫁,哦对,也不用吃素。
青霞门是江南一带盛行的教派,也不知从何处起源,但朝廷有几位重臣也与青霞门有所关联,因此青霞门这个教派在民间也颇为流行,与西域传来的佛教一道,皆被人信仰。
你现在进来,就是初级弟子,在我手底下做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宋择璟整理了一下腕间的金镯道。
谁说我嫁不了人!沈诉诉气呼呼道。
去年京城礼官第一次来的时候,你不是给江南第一才子——苏州刺史家的大公子勇敢写了信,让他娶你吗?
人家吓得赶紧把信退回来了,谁敢和皇帝抢女人啊。宋择璟笑了。
沈诉诉低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此事堪称她人生里的第一次耻辱性大败。
刺史家的大公子梁昭与她之前在同一家书院里念书。
她也说不上多喜欢梁昭那个臭小子,只是那人找她表白过,当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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