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老人们的想法,卫靖泽也无语得很,可是他们就像是胡闹的孩子,又倔强的很,卫靖泽还真强硬不起来,只好服软了。
在卫靖泽家的河里垂钓是不花钱的,当然钓了鱼上来之后,要把鱼带走,就要称重计费了,许多老人家自己钓了鱼上来之后,如果是平常的,就会买下来,给儿女亲戚们捎过去,如果是比较特备的,或者是自己有了想吃的某道菜,就可以称重之后,交给英奇师傅,让给做菜。
卫靖泽不收费的原因是,相对于鱼卖的钱来说,钓鱼要收费的钱还真是一点点,卫靖泽觉得没必要,虽然人家出得起。
但是这样的话,就很影响潘刚家的生意了,这边垂钓免费,那边垂钓要收费,是个人都知道要如何选了。
潘刚的生意已经开张好几个月了,可是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潘刚也还在折腾,还挺有毅力的。
人家要做生意卫靖泽也不会拦着,但是他没有迁就对方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卫靖泽也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说为了照顾潘刚的生意,而不让别人在自家河里垂钓的。
既然是如此时兴的项目,单泽源一家当然要去体会一下其中的乐趣了。
单教授一家来了没两天,潘舅舅家的儿子也来了,其实他早就放假了,只是还要忙活填志愿啥的,现在是等通知书期间,没啥要忙的了,所以就被送到乡下来了。
卫靖泽这堂弟长相上没啥很大的变化,就是长高了不少,一身名牌看得人有些眼花,毕竟村里的人不是穿的很差,就是定制加身。
潘亿鑫看上去不像他爸那样兴高采烈的,倒是显得有些嫌弃的样子。
到了房子跟前,虽然早已经被震撼,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十分不在意的样子来。
在这个年级的孩子,都是喜欢受到关注的时候,觉得是老子最厉害,你们都是渣渣的时候,所以潘亿鑫这幅姿态也可以理解。
当然潘亿鑫还记得自己考试之后,爸爸跟自己的谈话,虽然他很不乐意来,因为留在家里可以跟朋友出去打游戏,可以四处浪,甚至可以去旅游一番,但是想到爸爸说的话,潘亿鑫又觉得自己的任务挺重的,如果不能拿下来,自己一家人以后确实是要损失很重了。自己作为爷爷的直系孙子,还要来纡尊降贵来到这乡里,潘亿鑫也是一万个不耐烦,所以看卫靖泽更加看不过眼了。
对于这种毛都没有长齐的孩子,卫靖泽倒是不放在心上,他已经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了,对于这个所谓的弟弟,他是能行使哥哥权力的。
老汉对于这个孙子的到来显然是十分开心的,不过老人家内敛,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明显,只是带着孙子去看了看房间之类的。
这让潘亿鑫不太爽,因为他感觉自己被忽略了,所以一直臭着脸。
只是他臭着脸也没有人鸟他,其他的人跟他不熟,只知道是老汉的亲孙子,但是又不是卫靖泽,随意大家也都是礼节上过得去就行了,卫靖泽也不会对他多热情,这孩子一脉传承了他爹妈的坏处,卫靖泽感觉已经是难以掰正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心思多跟他去打交道。
只有老汉还对他不错,只是老汉自己也有活儿要忙,这不快收稻子了,还要育晚稻秧苗之类的,老汉也不可能围着这么一个孙子转。
都是老汉的孙子,卫靖泽是大家喜欢的对象,经常处在聊天的中心,在旁观者看来是颇为左右逢源,可是潘亿鑫却觉得很刺眼,不由得生出一些意气和嫉妒来。
卫靖泽才没时间理会那些小情绪呢!他也忙得很,眼看着第二头母猪也要生了,很多事情都要备起来了。
就在一家人各自忙各自的时候,潘成汉突然上门来了,看到老汉就开始哭:三叔!帮忙啊!我娘好像不行了!
老汉一惊:你娘怎么突然不行了?
别说老汉不信,这很正常,他大哥的媳妇,大嫂子,也是卫靖泽的大奶奶,常年都是病歪歪的,一年到头恐怕就过年能看到一回,其他的时候都缩在自己的房间里,说是生病了不能见风之类的,那病歪歪的身体,被人说起来都怜惜,说是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干脆咽气算了,不过人家还是那样子活了十好几年了。这怎么突然说要去了?
虽然卫靖泽因为上次借机器的事儿对这个堂叔的感觉不太好,但是人家老太太都不行了,在这个时候,心里的那些不舒服之类的情绪,都是要先放到一边的。
也不是突然,她一直是那样,前些天还能起床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呢!没想到这两天突然就不行了,醒着的时候还跟我说,梦见我爹了,要带她走,她想跟我爹去了。
农村人比较迷信,觉得将死之人梦见了死人,肯定是要被死人带走了。
老汉无言,卫靖泽心中也凄然。
虽然大奶奶一直窝在家里养病,确实一个很近的亲戚,亲戚濒临死亡,心里自然不好受。
那我们去看看吧!看看情况再说!
诶诶,好!潘成汉忙擦了擦自己不多的眼泪说。
其实家里有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病人,其实是一个很重的负担,从上次借机器的事儿来说,可以看出潘成汉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孝敬母亲上,还是做得不错的,十几年如一日照顾着病重的母亲,至少没有像有些人一样,将自己病重的父母挪到漏风漏雨的房子里,不闻不问,甚至老人家死了都不知道。
一行人便齐齐奔向潘成汉家里。
一进屋,就能够闻见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是一种衰老的肌体混合着排泄物的味道,还有些闷,闻着就让人十分不舒服。
进去之后,就看到过年的时候才见过的大奶奶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部有些发黑的感觉了,而且整个人瘦的皮包骨,看上去有些可怖。
潘成汉说:她已经两天水米不粘牙了,灌都灌不下去了。
大奶奶就那么安静的躺着,如果不是听觉比较敏锐,可能都无法听到那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那呼吸真的是气若游丝,似乎一不小心,这位老人家就会咽了气。
嫂子!嫂子!我来看你了!老汉轻声地叫着,想大声点也怕把人家也吓着了,这样的情况下,是一点刺激都受不得的。
老汉只比这床上的老人小了几岁,可是看上去简直像是差了二三十岁的人,老汉头发基本上都返青了,皱纹也舒展了许多,看上去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一样,许多人都说老汉看着年轻了许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老人家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哑的声音,出声都已经很困难了。
卫靖泽站在后面,感觉就是看到了老人家的嘴巴在动,却没有听见声音。
老汉忙把耳朵凑过去,卫靖泽感觉老汉肯定也听不清那大奶奶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汉站起身,说:成汉,你娘要跟你说话呢!
大奶奶眼睛半闭着,感觉已经无力睁开眼睛了一样。
潘成汉上前,在床边蹲下,这次卫靖泽没见大奶奶的嘴唇动,却听见潘成汉说: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个时候还操心这些干什么?
老汉跟卫靖泽说:去把他们家两个孩子叫来吧!
卫靖泽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潘明和潘静是潘成汉的一双儿女,年纪都比卫靖泽要小不少,被叫进来之后,见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在哭,也是惊讶的不得了,这样的气氛和氛围,让两个孩子紧张得一动不动。
老汉推了推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就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床上的奶奶,感觉是惶恐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