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不想让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但又担心等我慢慢坐公交过去他会等得不耐烦,只好说了地址。
我在寒风中等了约半小时,那辆熟悉的陆虎车开了过来,我赶紧打开车门上了车。
他摇下车窗,指着我家的老宅:这就是你抵押给高大胡的房子?
不是我抵押的,是我妈抵押的,我没有权力抵押这房了。我轻声说。
你是不是想问我能不能借钱给你,让你先把高大有的钱还上?他忽然说。
我很是尴尬,这个想法是袁小刚提出来的,我虽然当时否定了,但从内心来说,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目前来看,安明无疑是最有可能帮我解决危机的人,虽然他没有这个义务。
我没有这个意思,祸都是我自己惹的,我应该自己承担起责任。我低声说。
这么虚伪,你明明心里就有这个想法,我单从你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你在撒谎。安明说。
我的脸一红,有着被人看透的羞辱感。
你就是来羞辱我的吗?我没好气地问。
不是,我是来要钱的,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欠着我的钱。安明说。
这话我真是听得都懵了,他现在竟然来找我要钱?他明知道我在水深火热之中,他这不是落井下石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是在落井下石?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以为你会主动找到我还我的钱,可没想到你不但不还钱,电话都没有,再遇到你的时候,发现别人也正在向你追债,不禁不让我联想到,上次你欠医院的钱,是不是也因为你把钱赌输了?
我像被当头一棒敲在头上,又像是被尖刀捅了一下,钻心地闷在心里疼。
第26章 堕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受,那种感觉中有羞愧,有失落,有迷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多种情绪,那一刻我竟然有种万念俱灰想死的感觉。
我没有。良久,我才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他可能是看到我的脸色实在太差,意识到他说的话太重了。你也太小气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至于气得要哭的样子。
他不说倒也好,他一说,我的眼泪就滚了出来。我赶紧伸袖去擦,他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我,拿出纸巾,呵斥道:你是小孩子么?用衣服去擦眼睛?你不知道衣服上有细菌吗?
长时间的压抑,忽然全部涌上心头,我接着更是大哭起来。
不是装哭,是真想哭,那心中的悲伤排山倒海而来,怎么也忍不住。
你还没完没了了?我怎么你了,你哭成这样?安明有点慌,还有点怒。
我却是越哭越来劲,我真不是撒泼,我是真想哭,压抑得实在太久了。
好好好,我不问你要钱了,行了吧?别他妈哭了行不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安明一掌击在方向盘上,对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