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嫮笑道: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呀。就算真是夫君帮忙,那也是应该的,何况咱们都不知道是不是他呢。
说完了这件事,云氏又把目光挪回了谢嫮身上,盯着她越发娇艳的脸说道:
你回头随意提了问一问便是,若是女婿帮的,你爹爹总会记得他。
哎,回头我问问。谢嫮又问了家里其他人,云氏也一一作答:
老夫人还是那样,不太管府里的事,从前都是大夫人在管府里的中馈事宜,最近老夫人竟然也让我帮着管一些回事处的杂务,幸好有你嫂子帮我,要不然我也没的空闲,你知道,娘亲最怕麻烦了,也不会管事。想了想后,又说道:
不过三房最近像是出了些事情,你三婶儿瞒的紧,像是钰姐儿的婚事上有什么阻碍,不过她也没跟我们说,我们也不好多问,反正是听说太常卿家那边有什么异动就是了。
谢嫮看着云氏,蹙眉问道:太常卿家有什么异动?他们家不是挺满意这门亲事的吗?
云氏靠近了谢嫮,偷偷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啊,当初他们家是挺满意的,虽说钰姐儿是庶女,不过她姨娘得宠,是个贵妾,手里又管着三房的钱袋子,走出去的派头一点也不输嫡女。不过现在好像出了点问题……
谢嫮听了云氏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太常卿虽然是三品大员,不过嫡长子早年配的是少府少监家的嫡女,不过从四品的官职,嫡次子若是娶个高门大户的嫡女,怕入府之后压不住,生出事端来,侯府的庶女对他们家来说,身份刚刚好,因此也格外怜惜,定亲之后还同意让女方在家里待到十六岁再来迎娶,可见其重视。
按照道理说,这样一门亲是不可能发生变化才是,如今太常卿家动了异心,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对了,衡姐儿怀孕了,你知道吗?
云氏见谢嫮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果然让谢嫮回过了神,看着云氏惊讶的瞪了眼睛,说道:我前几日在街上遇见过她一回,她怀孕了?
云氏点头:是啊。听说三个多月了,大夫人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听说衡姐儿嫁过去吃了不少苦,她从前对你虽然不太好,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她又是做妾的,日子必定不太好过,如今有了孩子,估摸着日子就得好过点了,若生个男孩儿,今后也算是有了依傍。
谢嫮却是在脑中回想那日见到谢衡时的情况,她没怎么和她说话,也不知道她竟然那个时候就怀孕了,回想上一世谢衡似乎也怀过一胎,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再听说,算算时间,似乎就是这个时候了。
怀了孩子也好,她毕竟是咱们谢家出去的姑娘,总是希望她过的好些。
云氏幽幽叹了口气:
唉,也是那丫头不懂事。非要嫁给静安侯家的公子做妾,害了自己一辈子不说,还会害了孩子。虽说现在那公子没有正妻,可今后若是有了正妻,孩子也不知要不要抱到正妻那里去养。
那也要她生的出来啊。谢嫮的记忆力,谢衡的这个孩子就是没保下来的,不过,可能因为她的出现,有一些事情的轨迹发生了偏移,她也不完全能确定就是了,谢衡能怀上了孩子,是她的本事,不过能不能顺利生下来,她就不知道了。
谢嫮叹了口气,对云氏说道:唉,这些就不是咱们能操心的了。毕竟她也没把咱们当亲人看待,咱们也不好说什么,到时候您帮我送些小锁件,小挂件儿什么的去给她,算是恭喜就是了。
嗯,我知道。大夫人正说过几天去看看她,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大夫人对她还是很有感情的。到时候,我和大夫人一同去看看就是了。已经是个妾了,可要把孩子保住了才行。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谢嫮留云氏在沧澜苑用午饭,云氏说要回去给谢靳准备东西,让谢嫮带着她去见过老太君,就打算回去了。
谢嫮是嫁来定国公府做的媳妇的,上头没有婆母,不过老太君尚在,那云氏去拜见就是礼节,若是云氏不去,那就会叫人说不懂事,没有教养了。
云氏去见了老太君,和老太君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提出告辞了。
谢嫮送云氏出门,走到门口,临上马车,云氏才回身对谢嫮说了一句:你可要好好的尽一尽做人孙媳的义务了,我见老太君对你并不是很热情,我听她有些咳嗽,回头我做一些枇杷膏给你送来,你拿去给她,老人家就是要哄,你把她哄舒泰了,才算是孝顺,知道了吗?
云氏不知道内情,所以才会这么说,若老太君是夫君的嫡亲祖母她自然要那样哄着她,不过,老太君也是知道夫君并不是沈烨的孩子,平日里都不愿多见夫君,何况是她这个孙媳妇了。不过这些话又不能和云氏讲,只好敷衍着点点头,说道:
知道了。您路上慢着点,等下回我回家看您。
云氏又抬头看了一眼那黑底金字,威严高耸的‘定国公府’的牌匾,叹了口气,说道:
不用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新妇别老是想着回娘家。我有事就托人带给你,实在不行我多跑两回,让别人说我麻烦,也好过别人说你。
……
真是亲妈呀!
☆、第94章
沈翕回来带了两筐肥蟹,给厨房送了一筐,听说云氏今天来了,就让赵三宝把另外一筐送去了谢家。
晚上两人坐在一起吃晚饭,谢嫮给沈翕剥壳剔肉,说起了云氏今天来说的事情,沈翕一边吃蟹一边说道:
是啊。张大人是荣安郡王府出去的,又是太尉门生,傅清流和苏三郎跟他提了提,他就应下来了。估计年前就有文书下来,年后岳父大人就得去保定了。岳母舍得吗?
谢嫮原本只是怀疑,现在经由他确定,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了一会儿说道:
当然。我爹只是没想到这事儿会落在他头上,有些惊讶,他若是去保定,身边没有人伺候,我娘应该会随行吧。
沈翕就着谢嫮的手吃了一只蟹脚肉,还嫌不够,又舔了舔谢嫮指腹上的汤汁,说道:岳父岳母真是恩爱。
谢嫮被她舔了两下,只觉得指尖酥麻直达心底,赶紧抽了回来,沈翕也不追,就这么让她溜了,谢嫮继续低着头给他剥蟹,然后偶尔偷偷的抬眼看一看他,再对上两眼,又被他眸子里赤果果的暧昧给吓退。
对了。我娘今天还说起四姐姐的婚事,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沈翕想了想,说道:四姐姐?哦,就是上回对你出言不逊的那个?
谢嫮犹豫了下,才点点头,说道:嗯,就是那个啦。她本来是定给了太常卿家的嫡次子,太常卿家原本对着门婚事挺看重的,现在却有异动,也是很奇怪啊。
沈翕埋头就着蟹黄吃了一口米饭,然后夹了一些菜给谢嫮,两人一起吃饭久了,连公筷都不用了,用沈翕的话说,口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还用公筷不是没事找事嘛。
她嘴巴那么坏,也许人家知道了吧。
谢嫮抬眼看了看他,把新剔好的蟹脚肉给他,说道:太常卿家当年决定和她定亲,又怎么会因为她嘴巴坏而不要她?
沈翕夹了一筷子蟹肉,蘸了醋,夹到了谢嫮面前,让她吃。谢嫮红着脸张口咬下,沈翕这才说道:
如果太常卿家是因为她的身份要她,那不是更简单了吗?比如说,有个比她身份还好的女子愿意下嫁……
沈翕没有把话说完,不过谢嫮却是听了个大概,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诧的看着沈翕,疑惑着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