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居然还在继续,他隐蔽地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半。他微微露出冷笑,随手抓起新一轮的牌翻开。鬼牌,他和藤丸。
这个巧合倒是让场子微微回暖了,藤丸没有换回原本的座位,她在秒表按下以前跪到了座位上,和库丘林平视。开始吧。她说。
这模样倒是和印象里性格温柔开朗的女生完全不一样。
这一局还是平手。她喝得相当勉强——库丘林已经觉得他不应该较劲了,从外面传递过来两杯酒,反而是小的那杯给了他。喝完这一杯以后,藤丸已经昏昏欲睡起来,她摆弄着手机,不住眨着眼睛。仗着身高的优势,库丘林发现她在给酒桌上另外几个女生发消息约定离开的时间。
不错,最起码很机灵。
女生们定了三点半的出租车,所以游戏也只能玩到三点,已经有人提前离席去取外套和包包,剩下的人打算玩最后一轮。可悲的家伙们,库丘林本着冲淡概率的目的抽牌,旁边的藤丸已经把牌面翻转过来。
又是他们两个。
这一次,就连库丘林都想起哄了。
无论过程如何,他已经决定了会不易察觉地认输,还好这游戏非常简单,一分钟的时间里只要稍微笑一下,就能结束一局。在他身边的藤丸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好像已经无法掌握身体。她转过去,把膝盖压到椅子上,然后——
她干脆地握住了库丘林的肩膀,另一条腿自然而然地迈上来,以一种压制性很强的姿势,半是跨坐,半是跪坐地压到了他身上。她挡住了照射过来的灯光,只有一对眼睛因为酒精的缘故分外锐利明亮。
玩家们发出一阵嚎叫,桌子被拍得不断颤动,上面的玻璃制品危险地碰撞着。藤丸冷漠地说:开始。
她应该是真的喝醉了,但酒精没有给她带来欢欣感和轻飘飘的多话,反而溶解并带走了她身上用以社交伪装的涂层。库丘林认识她的时候,她和绝大多数人缘不错的女孩子一样,呈现出日本式的温柔可爱,但现在,当她以不带任何感情的漠然态度垂下眼睛时,他有了糟糕的预感。
柔软的大腿隔着一层布料夹着他,而她的身体又那么热,好像散发着奇妙的芬芳。藤丸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喝醉了。他用手扶一把她的腰,把她托起一点,要不然就到这里?
藤丸也转过头去,她仍然没有表情,语气也相当不客气:五秒钟以后开始。被她盯住的人愣了一下,点开秒表。库丘林啧了一声,发觉自己没办法阻止任何一种折磨。
看着我。藤丸抓住他的发辫把他的脑袋摆正,又拍拍他的脸颊。她终于笑了一下,却并不友好。我会赢。她如此宣布道。
她也的确赢了。
第四十五秒时,他终于无法忍耐地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藤丸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坐在输家的身上,猛地拿身下的椅子为支点,兴高采烈地弹跳了两下,才跟着返回来的朋友出去了。
库丘林尊重规则,虽然对手已经离场,还是喝完一杯酒。他呼出一口气,仰在座位上,伸出一只手臂横在眼前,挡住炫目迷离的灯光。腿骨被她的突然袭击搞得隐隐作痛,但他身上不舒服的地方不止这一处,还有对视之前,就开始渐渐肿胀的他的阴茎。她身上的香气还残留在他的衣服上无法消散,藤丸根本不知道他用了怎样的忍耐力才在第四十五秒败下阵来。先前的预感没错,这糟糕的一局压根就不应该开始。
临时产生的生理反应顽强地和自己的主人做起斗争,库丘林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异样,只好在桌子下面把腿翘起,换腿,再换腿。
他踢到了什么东西,好像是某种塑料制品,它滑出一段距离,在桌角之前停下来。他捡起来,新消息弹出,背景是冷色调的冰川海浪壁纸。是藤丸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