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恨意来自于嫉妒,求而不得的发泄。
这时,*跟皇极已处于胶着状态,而一度进攻不顺的猎豹却余光瞄见了虞子婴,他与皇极暗递了一个眼神,便奸险地笑了一声,准备朝她动手,而皇极则牵制着*。
另外,飞烟亦不再迟疑,从肩膀处取出一个竹筒,她取出竹盖,竹筒内部的物体接解到空气,顿时跳涌而出。
是一群像飞蛾般圆滚滚肚腹的昆虫,薄如蝉翼的翅膀,身圆头小,肚腹中白红横纹交错,每一只都大约蛆虫般大小。
*已察觉到情况不妙,便直接迎向皇极的长剑,在他惊讶的表情下,身体以一个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弧度与他旋转错身而过,便飞冲上前,将虞子婴掰过调转了一个圈,他宁可挨上猎豹一爪子,亦要将那些朝虞子婴飞扑过来的飞蛾虫子消灭掉。
这种飞蛾的来历他并不知道,而正因为无知所以恐怖,他轻柔地抖动一只手臂,像波浪起伏,臂膀慢慢蓄蕴起一层绯红色雾气,他猛地一振,一股庞大之气便将天空那一块飞蛾绞杀粉碎。
噗——
猎豹的钢刀撕碎衣物、划过皮肉的钝锉声,但没有发生令*预期的最糟结果,他微讶地回头,但见虞子婴冷凛着一张白皙小脸,双唇因过度用力而抿紧泛白,她紧抱着他的腰,上半身子极力贴紧他,那从他腋下探出的双臂,紧紧压制着猎豹钢刀继续下划撕裂的力道。
猎豹错愕地瞪着虞子婴一眼,双臂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下沉不了,眼看大势已去,便也不多纠缠,一个大力蹬空,后跃退去。
——看她分明散了一身功力,怎生还有这般大的力道?
*此时根本没去理会猎豹,他一把扯过虞子婴的双臂,不住地察看,一脸心痛得无以复加:为什么那么用力去接,手腕痛不痛,骨头有没有异样,感觉骨折了吗?
他连叠的问话,充满了关怀跟动容。
虞子婴感受不到痛意,但刚才硬接下猎豹这一击的时候,她的确听到自己的手腕骨因为勉强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咔嚓声,只是,这种事情,她自然不会跟*老实讲。
无事。她扯动嘴角,淡淡声明。
哼,不错嘛,不过,我看你还能护她多久——
飞烟见一招失败,不阴不晴地笑了一声,从腰后又取出几个陶罐,看架势是准备认真大干一场了。
猎豹扭过头,稍愣了一下,便大叫道:喂喂,等一下,你该不会放大招吧,我们都还在这里呢!
这飞烟的蛊宠可不懂什么叫自己人,一旦飞烟失控的话,她的那些毒玩意儿便彻底变成了一群屠宰夫了。
我管你们呢,不知道让远一点吗?飞烟狠盯着虞子婴,直接将手上捧着的四个陶罐摔砸在地上。
皇极见飞烟已进入暴走的状态,也乐得在一旁看好戏,他抱剑跟猎豹一块儿落在飞烟身后位置。
啧啧,嫉妒的女人果然恐怖啊。皇极掏了掏耳朵,一脸无奈呻吟道。
可惜了,我还没有打够呢!猎豹看向*,一脸惋惜道。
单打独斗,你不会是他的对手,如果可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皇极懒懒地瞟向猎豹,难得正色起来。
猎豹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却没有出声反驳。
飞烟笑得一脸血腥得意,只为等一下那一场大快人心的惨剧酝酿着好心情。
此时地上那些满是杂乱无章的爬蠕的寄生虫,天上则嗡嗡直叫的蛆腐蛾,只等一声令下,朝虞子婴他们扑杀而去。
太多了……*扫视一圈,难得蹙眉烦恼了。
或许他能够消除一大半的进攻,只要有时间哪怕全部他都有信心,但问题是在他护着虞子婴的情况下,哪怕只有一只粘沾上他们的身,便是一场难以解决的劫难。
等一下你感觉情况不妙的时候,便将我抛到一个空缺的位置,先行离去。虞子婴认真道。
好啊,等一下若我觉得你太累赘了,我便抛下你,自个儿先逃~*想都没想便颔首,笑意盈盈,从善如流。
我是认真的。虞子婴重腔重申道。
*低下语气,眸色讥意幽深:你焉知我不认真?
虞子婴瞥向他抓紧她的那只手,那般用力地寸寸收紧,肌骨相贴,就像要准备融入她的骨髓内一般固执,这种姿态……像是会放弃的样子吗?
虞子婴暗吁一口气,亦不再说话了。
好了,我的乖宠们,你们的食粮就在眼前,快去吃吧——
飞烟嘻嘻一笑,两颊粉红,眼波生滟,肤白柔美,若非眼下几道越发阴沉诡异的色纹,她或许看起来便只是一个单纯的二八少女。
虞子婴跟*严阵以待,气氛瞬间变成杀意当空罩下,吞噬之势焰焰煌煌。
就当人虫大战一触及发之际,却见从地面上一道浑身是血染红了白袍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身形单薄纤瘦,长发垂坠身后,正好挡在虞子婴跟飞烟等人身前。
飞烟一愣:桃……
*微拧眉头,一抡袍亦撤了气势,震开先前聚蓄那压顶之力。
圣主此刻的形象跟以往的干净圣洁完全不同,脏乱而狼狈,他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缺血干燥而裂出了口子,头发有些微乱,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他那憔悴的弱不禁风的身子吹散化雾消失了。
他一双悲凉的眼睛无神的眼睛在触至虞子婴时,却焕发出一种最纯粹的喜欢与亲切,他动了动唇:子婴……好像我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显得很匆忙,所以我好像每一次都忘了告诉你,能够再见你一面,我由衷地感到欢喜,你成长得很好,既健康又聪慧,若父皇母后在世,定然颀喜骄傲,最重要的是,你有一颗既坚强又公正的心……
桃——你在说什么,他们这样对你,你还跟她说些?飞烟咬着下唇,眼中爱恨交缠,充满了浓浓的嫉恨阴翳。
圣主此时眼中只有虞子婴,根本已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
虞子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什么,便静默地看着他。
你一定不知道,你小的时候,刚出生的时候便比任何人都干净,别人家的小孩子都会带着一层污垢,偏生你身上却什么都没有,像初雪一样白皙,母后对我说,你长大一定会很漂亮很漂亮……
谈起属于他自已曾偷偷回味无数遍的美好回忆,圣主嘴角浮现一抹虚幻却略显悲切的微笑。
你一定不记得了,生了你之后,母后便变得很虚弱了,所以时常是我带着你的,你每天晚上最喜欢跟我一块儿睡觉,你那小小、软软的小手总爱在睡前抓着我的一根手指,若不抓着,便会哭闹着不肯睡……
圣主看着虞子婴,目光带上一种惚恍与留恋:你第一次的哭声,第一次长牙,第一次剃胎发,第一次咿呀叫人,第一次……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都是我陪着你的……
说着,他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从怀中极慢地掏出一个布包,看得出来布包年岁已久,开始泛黄破损,当他展开一看,里面正躺着一撮软软的短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