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虞子婴的强势如何能让她反对得了,最后在虞子婴一句不要便扔了就是中,巴娜无奈地接受了。
你说你现在是胡族人,那则表情当初接你入村的猎户是一个胡族人,你住的村也就是竜逐村,是吗?
看公主一脸的不苟言笑,但自相遇以来,公主对她的种种暖心轻柔对待,令巴娜明白公主这是面冷心热,可这到底是受了多少搓磨,才令这么一个心善的孩子变成这样现在这种像是遗弃全世界一样冷漠的眼神啊!
一想到这里,巴娜脸上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但渐渐地,她脸上又露出幸福的笑容,这时真是百感交集。
所幸天佑腾蛇,天见尤怜,她终于在闭眼之前,能够再见到公主一眼了,也感谢苍天,公主她能够健康长大,平平安安……
巴娜怕自己哭得惹公主烦,便低下头掖着衣角擦干眼泪,她哽咽地道:是,竜逐村,自与公主离别后,老奴就是一直住在这里,但自从……她的声音骤停了一瞬,在回忆起什么后,她又悲愤填胸,咬牙道:自从十三年前一支殷圣的爪牙再次出现……所有的平静再次变了……
十三年前,殷圣出现在了竜逐村,怕是为了焚世九转阵的阵心一事吧,虞子婴暗忖。
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渐而发育,颈子涨大得像要爆炸的样子:老奴是认得殷圣的人,虽然这一次他们出现时换装了,但那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改变不了,他们穿着一套神圣祭祀服,宽松白袍,真是好笑,明明是一群恶魔,偏还要装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在竜逐村里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二个月。偏生那时候,我因为换血后需要定期去车矢城购买一些药物镇痛的缘故,并不在村中,却不想等我一回来……村里面的人都像入魔了一样……他们……他们无知无觉,无觉无感,全部朝着一个地慢慢走去……
巴娜眼睛里冒着熊熊怒火,但两颊却惨白,但过一会就通红起来,双手和手指都奇怪地、不知不觉地抽动着,她捂脸哭道:呜呜……我亲眼看到,那总是一脸笑呵呵像一朵雏菊模样的小科雅,还有那帮助我的胡族首领,那热情助人的¥%……他们都被一种虫子给吸光了血,只剩一层皮地倒在了那一片山坡之上,接着不知道哪里飞来一群蝴蝶,它们将他们的尸体一点一点吞噬成了白骨……
呜呜……最终就只剩我一个人活着……就我一个人活着啊……呜呜……
事情的原委经巴娜的陈述一点一点地复原,令虞子婴仿佛历历在目。
神圣的祭祀服?难道是圣灵。惰琴懒般悦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看巴娜还得哭上好一会儿才能够平息下悲伤,虞子婴不懂安慰人,只能耐心地等她冷静下来。
她看到已站到自己身旁的惰,将脸转向他。
你认得那种服装?圣灵又是什么?
惰的视线轻飘飘地在她身上划了一圈:我替你准备了一套新衣服,上船后换上。
虞子婴没有错认他眼底的嫌弃,看他等待着她的回答,心底明白,这是问题的交换条件。
……好。
惰满意了,便将所知道的都告诉她:圣灵倒不是最近兴起的一股暗势力……
天启12年,王莽的残酷压榨,加上一连串的天灾与战争,逼得要祥的平民终于走投无路,纷纷起义,其间东方和南方皆有大批的灾难民起来反抗戾阴国的官兵。
但由于南方一直在闹饥荒,灾难民们先勇后难,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已无力支援战事,眼看着一场持续之长,规模之大,损失之惨的战事,就要这么悲剧收场时,这时候从边陲来了一支自自称为圣灵的队伍,而正是他们提供了一切后援支撑,这才帮助了这一支平民队伍灭掉了一个武装强盛的国家,最后并扶持了一个平民成为国王,号燕双。
至燕双后,这些年来圣灵则像一支幽灵队伍,时而消声匿迹,时而浮出水面,陆陆续续打着救助苦难贫穷世人,替天行道,得道多助之,失道则寡助的旗号,暗行游走于九洲。
至少这支圣灵势力他们组织起来的目的未明,究竟拥有多少成员,其成员背景如何,这数十年间,却一直是一个谜样存在,连圣灵这个名号都鲜少有人知道。
也就是说,燕双国之所以起义成功,这背后其实是圣灵的一双黑手在推动?
虞子婴若有所思,这圣灵必然是跟殷圣有关的,而燕双国之所以会变成殷圣在九洲的内应,则多半是因为圣灵的缘故。
☆、第九十六章 明月照沟渠
也就是说,燕双国当初之所以起义成功,这背后其实是圣灵的这一双黑手在推动?虞子婴板着略带婴儿肥的包子脸,摊开两只白嫩小手,很形象地做出一个朝前堆的动作。
虞子婴心中倒是清明,这圣灵必然是跟殷圣有关的,而燕双国之所以会变成殷圣在九洲的内应眼线,多半是因为圣灵的缘故,亦或者说,燕双国根本就是圣灵跟殷圣在九洲粉饰后安插的一支潜伏势力。
历史那一场平民战役,开始得不顾一切,胜利得也很蹊跷,要知道一般铁跟铜这种金属矿皆是被朝廷圈地独占私有管制,一般普通老百姓想要拥有一件铁器那是非常困难的,不光是钱的问题更是没有货源,所以更别说铸造出一批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而这圣灵是从哪里得来的物质跟武器支援这群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呢?
虞子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偏过头,额发似一片鸦羽拂起:我听说异域经常派人去骚扰燕双国边境?
惰拢袖,冰雪面容间掠过一种似笑非笑的晦瑟之色,他道:这燕双国凭祖辈留下的阴泽虽能称之为大国,可其实上这些年来却是外华中空,由于燕双国与异域交镶相临,我有意劝和,曾派过一说士前向燕双国,提及交涉合盟之事,却不想燕双国的国主将说士杀后命人扔进了狼群中,以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拒绝……
说到这里,惰嘴角的笑意加深,但却没有半分温度,那翩绖似蝶的墨眸半含,似从中吐露出毒烟,噬骨残忍:这令我感到很好奇,这燕双国究竟拿什么底气敢这样做?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我才终于查探清楚……这燕双国根本就是一具傀儡国罢了。
难怪他知道的这么多,这圣灵的事情怕是因为燕双国的事情他才特地去查的吧,这一查,才知道燕双国的水如此之深,一时动不得却又意难按,便做出这种类似幼稚孩童般、随时跑去撩拨一下,打一炮放一枪就跑的行为,非要闹得他们寝食不安不可。
要知道异域的杂牌兵别的不行,毒、蛊、巫他们其中能拿得出手的能人却不少,他们组合起来,恶性毒性粘性十足,就像一支游击队一样,虽不能一口致命,但每一口都要咬下一口肉来不可,抓是不好抓的,太油滑溜手,所以才会令中原当权者对其既头痛又愤恨。
……公主,您怎么会来这里,呼伦贝尔亲王呢?巴娜擦干了眼泪,又从地上搓了一把雪将干瘦的手背擦干净,这才用一双怜爱而慈祥的红眼仰视着虞子婴。
虞子婴看向巴娜,暗叹她先前哭得太惨,现在眼红红地,鼻子红红地,手也被搓得红红地,甚是可怜。
若没有意外她口中的呼浩——或呼伦贝尔亲王恐怕指的就是老乞丐。
我来这里只是意外,至于舅舅我已认他当义父了,他现在很安全。虞子婴递过一块素帕给巴娜,示意她擦擦眼眶跟……鼻涕,一边简洁而平静地回道。
——等等,那一块素帕……无相若知道自己赠送的那一方赋予相思的素帕被虞子婴送去给别人……擤鼻涕,他估计会死、不、瞑、目、的!
巴娜感激地从公主手中接过素帕,嗤地一声擤了鼻涕后,也不嫌脏地收进胸襟内,她奇怪公主这话中,这既是舅舅,又何须又认义父?但碍于眼下公主对她还比较生疏,她不好问,便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公主,这些年来,您受苦啊……
至少还活着,这就够了。虞子婴神色很淡,不以为然。
惰闻言,看了她一眼,叩指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我看你哪止还活着,还活得很滋润呢。
别人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巴娜这才看向这个对公主举止亲呢(亵渎)的白袍玉带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昂贵而精致的暗金蛛纹直缀服饰,外罩轻纱敝屏,静谧而慵懒站在那里,不染纤尘,红梅灼灼耀枝荼蘼却不及他半分颜色,风雪霭霭之中,黑玉般长发随风轻拂,她顿时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怔神之感。
她以为腾蛇一族的容貌已是上天赋予的完美,却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别的种族亦会生有这种不需动作便无一不是风景的人种。
虞子婴被他弹得一愣,她反射性地用一只手背抚额,郑重警告道:你最近对我动手动脚的次数太多了。
这抱怨的话,却没有半点抱怨的语气,像是在阵述,你病了,该吃药了。
是吗?惰挑嘴角一笑,这笑多少有一些……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