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在景帝杀来时,身若浮云先一步朝后移开,黑蛟长长的蛇身一摆动便勇缠而上,猀华则侧攻交击。
看婪被黑蛟跟猀华缠斗,怒眼底有了主意,转过头跟身后两人道:杀了惰之后,我们再商议别的,美人是属于最终获胜的英雄,你们打着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趁几日我们五罪在这里,便好好地分一分胜负吧。
怒的话很轻易地挑动了傲慢跟照耀在嫉两人心底的一根弦,一人是傲慢的贵族作派,身上总带着一种浓烈而隐晦的个人英雄主义,如西式的骑士般,美人配胜利者,这无疑是一个很美好、又令人感到兴奋的彩头。
一个天生就嫉妒不服输,刚好趁着这些敌人都在,他绝对要拔得头筹,让他们都来跪舔他,而他则在他们面前夺走属于他的猪妖,以一种无以伦比的胜利姿态。
怒看两人焕发神彩的眼神,便知道他们意动了,想要他们身动,估计还得加一把火。
惰是必须趁现在截杀的,想想他的能力吧,或许下一次再遇就是在战场上了,那时候你们有信心能像今日这般天时地利人和地轻松解决掉他?怒是打定主意绝不会留下这两个威胁在这里扯他后腿的,所以不余余力地劝说道。
怒此话差矣,若杀了我,到时候九洲岂不是朝渊国一家独大?到时候版图上还有你们和你们国家的位置吗?惰如浮幽神移般残影一闪,便欺近了他们周边位置。
☆、第六十七章 清虚宫的邀请
惰此时就像一条别有用心的美人蛇,东方式玄妙清淬无双的面容,姿色天然,飞斜入鬓的眉眼占尽风流,一貌倾城,于唯美的细风雪中,般般入画皎若秋月。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想必你们自己心中都明白。
嫉少年一双漂亮如宝石的碧眸微弯,如镰刀般锋利,诡异森冷,风逝风停,他披着的黑袍随后亦飘然垂落,半掩着那瘦如骨的身影,微微轻舞,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病态的苍白与消瘦之色,令人毛骨悚然。
他舔了舔唇:惰啊,嗤呵~比起将来存在的威胁,我们更愿意先将眼前的威胁给彻底毁灭掉。
哦,是我误会了吗?我还以为,比起那些事情,你会更愿意……先带走她?惰神色依旧懒意淡淡,假模假样地诧异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视线投注在马背上的虞子婴身上。
嫉妒一听这话,表情有片刻的定格,脑袋里某根筋就此断了。
没错,惰他说得很对,比起现在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杀掉惰,他更想从婪的手中将他的猪妖抢走!
不愧是最懂玩弄人心的半神,惰很懂得如何去玩蛇打七寸的游戏。
你跟傲慢若跟怒三人联手,固然能够拿下我,可这样一来,你跟傲慢就会因此完全失去再竞争的资格了,为什么呢?因为怒始终跟你们不一样的,你们知道的,他跟婪的关系,不是吗?
惰观察如微,将嫉妒跟傲慢两人的神色不动声色收入眼底,继续点到为止。
是的,有些事情说太明白,就属于自作聪明,他只是很巧妙地将一些能够利用,能够挑拨的事情扩大地渲染出来,细节则需要由他们自己脑补了。
惰,别再巧言令色了,要知道,杀了你之后,剩下就是我们四个的问题,难道四个人的问题还比五个人更难解决?装得倒是高尚为人,但你以为你包藏着祸心的事情有,就能够一笔抹掉。怒拨了拨额前的半湿头发,眼底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掌下的眼窝黑沉一片。
惰单臂扬起,指着那一群严阵以待的软甲步兵,那垂落的三角阔袖经风呼呼吹拂,如玉蝴蝶的单翼:别忘了这里是哪里?可是朝渊国景帝的皇宫,若不先将主人家打倒,你们想要窃取别人的宝藏宝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罢了,而怒……惰苍浅色的双唇带着几分诡谲的笑意,看向怒,眼神深深,慢条斯理的说道:从各方面来分析,最终你都是会选择帮婪的,就像你刚才所言,难道四人人的问题还比五个人的问题更难解决?按你的理论我们可以预见你接下来的打算……
惰顿了一下,看着怒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难看,他看着他的眼神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带着诧异、愤怒、杀意,亦有一种什么被打碎后再也无法拼凑整齐的复杂。
惰似想到什么,极浅又极冷地笑了一下,半覆鹤翎颀长的眼帘将眼底的全部情绪都抹去了。
二个人的问题绝对是比四个人的问题更好解决,这就是所谓的亲疏问题,亦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怒,你该知道,这对嫉妒跟傲慢他们是不公平的。
艹尼玛!你真当自己是卫道士来宏扬世界和平,人人公平的狗屁道理吗?!操蛋!再怎么漂亮的话也掩饰不了你那颗已经腐烂的恶鬼心肠!
此话一落,三个人的神色都微妙地变了。
怒自然是被激怒了,而傲慢跟嫉妒却沉默了。
还是那一句老话,人与人最可靠最紧密的关系就是利益,前一秒或许是朋友,下一秒就有可能因为利益而背叛。
公平啊?也对,就算是想各凭本事来胜,但前提还是得相对公平一些的,怒你跟婪的关系我们的确都知道,这么说起来,我们还真是不太放心啊。傲慢拨了拨被风吹乱垂落胸前的长发,那被保养得黑细的发丝滑过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冰凉,顺滑,却也带着一种危险而深沉一触即发的气息。
怒倏地一下看向傲慢。
嫉脑袋微垂,抬起的双眸,像粹着毒药,那模样就像随时准备的毒蛇,充满攻击性:惰,别以为除了你是聪明人之后,别人都是傻子!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们聪明得太有限了呢?惰闻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但周围的气势却骤然变了,风残雪卷,宽大的衣袂鼓风浮起,这人本就令人忌惮了,这下倒是更是肆无忌惮。
因为他知道自己成功已经拉到同盟了。
他身似飘惚如神,凌波微步,嫉妒跟傲慢同时出手,一个人扛一个地打了起来。
几人激战冲击爆烈开来的庞大气流造成一投雪啸从他们中端荡漾开去,风雪残虐,寒雾朦胧,令人难以睁开眼睛。
眼看从原来的四人斗殴变成六人拖一蛇群p,虞子婴的表情木讷而呆滞,风一吹,连脸带心拔凉拔凉的——再次被人忽视了。
刚才他们一见面就叽里瓜拉地说了一通,而她总共才说多少句话来着?她虽然脑子清晰而理数,却还是像模像样地掰了掰手指算了算,接着小脸一沉,黑怨黑怨地。
她扫了一眼激斗得不分上下的一群人,微仰下颌,极其冷艳高贵面无表情地呵呵了一声,便指挥退散开来的官兵将躺尸的北珞公主给拖走,然后她准备趁着这场混乱没结束,立即骑马走人。
奔跑了一段路,将那一群热血的病友抛得远远地,她在不经意一抬头,却意外地看到从西方天空飘来一朵蓝云,不对,不是云,她集中视力再一看,这时利用一种飞翔工具飞来的一群人。
在九洲机巧一行当倒是很盛行,战场上或一些富贾家中已有源用,像这种简易的滑翔木材机械在一些高端国家亦不算稀罕。
但想利用这种飞翔工具飞行,亦是需要一种特定的类型,比如他们必须轻功很好,且身轻如燕,这对体重有严格的要求,毕竟这种滑翔工具还是很粗劣,遇到的问题与困难也多,像是一场暴风雨便能令他们险入窘境,若没有厉害的轻功来逃命,危险系数简直就太大了。
所以这种工具无法普及也是很正常的,渐渐连军用都变少了。
来的是什么人?虞子婴静凝不动,心中却转动着心思。
巧妙地利用今日的天气来作遮掩,细雪朦胧,凄凄迷迷,他们约十几个人,穿着蓝白素洁两色的服饰,顺利地降落在不远处飞檐琉璃瓦顶。
忽地一阵狂风,卷起滑翔工具的浅蓝色帐布,现出那十数人头戴带扇云冠,蓝色水合袍,紧束丝涤,内气道骨气萧遥,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朝着她的方向飞撷而落下。
他们很快便来到虞子婴的面前,领头是一名同样装束的女子,她神色利索干练,一头柔亮长发高束于顶,她从腰间取出一块金玉相嵌的令牌,高高举起,在看到虞子婴第一眼时略怔了一下,视线在她满头白发上溜了一圈后,便恢复了常色。
九十九重天永清虚宫在此,拜会王者。
她身后的十几名男女集体朝她跪下,他们行礼的方式很奇特,一膝半跪,头垂得低低地,一掌抵于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