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说的话?惰轻声呢喃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醇厚而磁性。
虞子婴感觉皮肤脆弱的脖子被他说话呼出的气息拂得痒痒的,她掰开他的手,站起身子,俯视着他: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能够判断出的正确答案。
——
你去哪里了?!
夜间的荒漠气温骤降得还是有些低,别的贫民早早便睡下了,只剩下几名守夜的人,而舞乐只穿着一身单薄站在黄土洞壁外面左转右转,当看到虞子婴姗姗归来,那受寒的妖媚面容当即腾起怒意。
去城主府了。
什么,你怎么不带我去!还有——咦,怎么有血腥味道?舞乐学医的,对血腥味道神马的最敏感了,立马凑上前,在她身上嗅了嗅,突地惊道:你受伤了?
虞子婴摇头,适时转移话题:我没有,我遇到籽月了。
什么?!籽月?舞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她怎么样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是矮了还是高了,还有她有没有跟你问起我?
虞子婴看他惊喜的模样,倒不想敷衍他,可想了想却只能无奈道:我从头到尾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喀?舞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高兴得太早了,虞子婴这次是偷渡暗潜的城主府,这一趟本就危险四伏,何况籽月压根就不认识虞子婴,他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冷静了下来,烦燥地挠了挠头:三年没有见了,不知道她变成怎么样了。
她很好,跟男子一样强壮。虞子婴很老实道。
噗哈哈哈哈——不知道何时跟在后面的怒闻言憋不住一脸沉肃,哄堂大笑,一想到籽月那英气勃发的面容,矫健高挑的身材,妹纸是多么贴切地比喻啊,哈哈哈——
舞乐嘴角一抽:虽然形容得很差劲,不过算了,不过你去城主府干嘛,为什么不带上我,不然我也能遇到——
咳咳,子婴妹妹,夜晚了,你也劳累一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怒眨了眨眼睛,眸泛深邃笑意道。
虞子婴见怒故意打断舞乐的问,是想告诉她,今晚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舞乐。
我进城只想找龙婳婳谈谈城主令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城主府错综复杂,根本没找不到人,便回来了。虞子婴轻描淡写回道。
就这样?那这血,你袖摆上的血哪里来的?舞乐扯起她的衣角,一脸不信地质问道。
哦,那是半路遇上一个不长眼地跳楼,被他喷的。虞子婴顺理成章道。
不准备跟舞乐再聊下去了,虞子婴准备去窑洞内休息,却发现一道悄然无息的身影跟随其后,却最终被怒跟舞乐一同伸臂拦住了。
喂,这人是谁啊?!舞乐瞪眼,刚才一门心思扑在虞子婴身上,倒没有注意看,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多了一个人。
一直被当成布景摆设的惰这才出声道:恩人去哪里我便要去哪里。
说着,一只温腻的手轻易突破重重障碍,便握了过来,虞子婴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他果断地想死呢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恩人,什么恩人?舞乐斜着眼神,将惰从脚到头细细扫描一番后,咬牙暗恨不已。
长成这样还能算是人吗?!简直就是妖精嘛!
虽然对惰满心不愉,可高深练就的面摊功力亦不是容小觑的,虞子婴扫了他们一眼,脑袋肿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既然都是不请自来的,这洞窑是我的,你们自已料理自己吧。
说着,她便钻进了黑巍巍的窑洞内。
留剩下来三个人,你瞪我,我横你,他翻眼。
我想我们该好好地谈一谈了,惰。怒眸色沉隐,语气用一种特意放轻柔的音调。
惰看了他一眼,神色寡淡,却并没有拒绝。
☆、第七十章 有本事,让她再来一次天罚
舞乐听到怒喊他duo,侧眸嘘瞄了一眼那长得跟妖精似的男子,心念流转暗忖:惰?堕?他喊得是究竟哪一个duo呢?
看两人一副捻熟交谈,明显是一早便相识的,一个自称叫怒,亦喊另一个人叫惰……
nu若是那个怒,难道duo……是惰皇?!
舞乐好像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媚长的眼瞳微微放大,茫然失措,僵硬地缓缓地偷偷地觑向惰。
他倒是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异域的惰皇,虽然曾私底下跟异域合作过,但亦只是通过猀华来接洽,他是见识过猀华的刻薄私凉,残酷手段,由此对能够驯服猀华这种肆虐残暴之人的惰皇,他一直都是既惧畏又避讳。
想他毫不犹豫地将麾下一支忠心的部落上百的族人炼制成失心活蛊人,只为试探一下青衣侯的底细,这究竟是有多无情残酷的心才能够做得出来……
所以说……不可能吧,他面前这个看起来绰约如月下玉兰轻舞的翩翩男子,不可能是那个惰皇吧,这怎么可能嘛,且说惰皇日理万机,哪里有这闲功夫跑来这破地界。
舞乐摸了一把冷汗,不断地给自己进行心理建设,却不由自主再偷看了惰一眼,却正巧撞上一双玲珑幽暗的双瞳,他眼睑睫毛纤长,又密又黑,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
舞乐瞳孔一窒,下一秒只觉眼前一黑,他思绪涣散无踪,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怒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舞乐,双臂枕着脑袋,弯唇一笑:他估计会认出你的哦。
惰看着缟衣霜袂翻飞,他慵懒若酥,臻首若颈微偏,轻吐一句:死人……是不会认出任何人的。
怒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才严肃道:杀了他,你之前特意演的一出戏就算毁了。
惰思虑了一下,才散了一身若吹兰芬馥的杀意,步履轻浮若踩云端,无一丝声响,突地四道巍峨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他们跪地落于惰身后,双掌分别举抬着一张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贵妃卧榻放下,方如鬼魅般隐身告退。
惰整个人软软地偎依了上去,他慵懒斜坐在翠玉色的榻上,墨发尽数倾泻,眉骨优雅舒展,容姿充满了细致蛊惑,仿佛是坐于水雾缭绕的琉璃阁台中,像是一幅悠久流传的画卷,笔墨浓重到刻骨铭心。
怒禁不住抚额道:你真是懒啊,竟随时携带一张卧榻。
怒殿。搬夫一离开,猀华便与一名穿着湖秋色的削瘦少女现于惰身侧,猀华看着怒,右掌按胸,眸溢邪意水色,施了一礼,而他身旁的那名少女,纤骨肤白,却始终垂头低眸,不察面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