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怎么也坐马车?她纳闷地问。
怎么不能?孟凭澜戏谑地反问。
马车又慢又闷,平常你不是都骑马的吗?顾宝儿看了看狭小的车厢,迟疑着问,你的大白马呢,那匹特别漂亮的大白马?
你说飞天啊,孟凭澜轻描淡写地道,它在马厩里待不住,一早就被拉出去撒欢了,现在我们正好去找它。
马车旁的于德华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顾宝儿还要再问,孟凭澜不高兴了,给了驾车的侍卫一个手势,侍卫驾了一声,马车起步前行,顾宝儿一下子站立不稳,朝着车厢里扑了进去。
孟凭澜伸手一捞,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入怀中:快坐好,小心摔了。
顾宝儿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正襟危坐,轻声恳求:王爷,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要守礼些才是。
孟凭澜握住了她的手,不紧不慢地问:那要是我不呢?
那……那我……顾宝儿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憋了半天才道,那我不想出去玩了。
孟凭澜终于暂时放过了顾宝儿,板着脸端坐在位置上,摆着一副王爷的威严之态。
车厢不大,顾宝儿坐在角落里,约莫中间隔了半个人的位置。
汝阳的街市繁华,马车为了避让行人,行驶得很平稳。自从上次三月三和孟凭澜吵了一架之后,这两个月顾宝儿一直呆在别院,难得今日出游,听着窗外笑闹声、叫卖声,她终于忍不住了,偷眼看了看孟凭澜,小声问:王爷,我想看看外面,行吗?
孟凭澜没搭理她。
顾宝儿壮起胆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说完,她深怕孟凭澜阻止,立刻掀开了车帘。
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立刻跃入眼帘,顾宝儿的心情舒畅,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惊叹:王爷,那就是波斯人吗?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胡子这么浓密这么长。
他们的胡子金贵着呢,天天用胰子洗,还要抹油、修剪。孟凭澜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指尖把玩着她垂在后背的发丝。
真的吗?那岂不是和我们的头发一样。顾宝儿好奇地道。
不,不一样,孟凭澜嗅了嗅她的发梢,他们再打理也没有你的香滑柔软。
顾宝儿这才发现他的小动作,脸一红,可这空间这么小,她再躲也躲不开,只好作罢。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发现了新的新鲜事,轻呼了起来:王爷,你看,那个波斯女的眼睛好漂亮,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群波斯商人中的确有个波斯女,脸上蒙着一块几近透明的轻纱,五官轮廓依稀可见。不过,孟凭澜不看也知道这位波斯女长得什么样,无非就是眼睛大而深邃,鼻梁高挺,身形妙曼,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
这句话该送给你才对,他从后面环住了顾宝儿的腰,偏头欣赏着她的眼睫,你的眼睛比她漂亮多了。
顾宝儿又羞又气:王爷你怎么又……
眼睫被吻住了,打断了她的话,温热的唇在她的眼睑上微微摩挲,描摹着她眼睛的轮廓。
她的手一软,帘子落了下来。
第19章 你还要不要命了
这一路,孟凭澜走得十分惬意。
温香软玉在怀,时而赏赏美景,时而逗逗怀中人亲热一番,原本行车要大半个时辰才能到城外,这一下居然一晃眼就到了。
汝阳城往西南不远,有一处很宽阔的草原,草原连绵起伏,有山丘、有小湖泊,再往远一点是一座山峰,山峰和榆州、西戎相连,是汝阳的天然屏障。
飞天已经在了,被抛弃了这么久才等到主人,它很是焦躁,一见孟凭澜从马车上下来,它立刻朝着主人飞奔了过来,吓得顾宝儿转头撞进了孟凭澜的怀里。
孟凭澜在心里赞许了飞天几句,摸头让它安静下来,这才示意顾宝儿:来,摸摸它,让它认了你,认了你之后它就很乖。
顾宝儿战战兢兢地看了它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去,飞快地碰触了一下它的脖子。
那毛发丝滑,脖子健硕,弧线优美,一摸就知道是一匹千里良驹。
宝儿姑娘,你来骑这一匹吧,于德华殷勤地牵过来一匹枣红色的马,这匹温顺些,马身也小,适合你。
多谢于公公。顾宝儿心里有点诧异,于德华经常看她不顺眼,今天怎么转性了?
应该的,于德华赔笑着道,王爷吩咐要伺候好姑娘。
和枣红马玩了一会儿,顾宝儿消除了戒备和谨慎,跃跃欲试了起来。在孟凭澜的帮助下上了马,她先是由侍卫牵着马来回走了两圈,这才自己一人操控着缰绳慢慢行走了起来。
飞云在一旁已经急不可耐,孟凭澜吩咐侍卫们小心保护顾宝儿,自己翻身上马,策马飞奔了起来。
一人一马仿佛离弦之箭,身姿优美矫健,每一下起伏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阳光洒落在这片草原上,远远的,孟凭澜身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金光,犹如天神从天而降。
顾宝儿看得出神,不知不觉地定立在原地不动了。
飞云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回跑了好几圈,孟凭澜回到顾宝儿的面前,取笑道:怎么,吓得挪不开脚了吗?
顾宝儿眼中的敬佩还没褪去,忍不住惊叹:王爷,你的马术太精湛了,飞天飞驰起来的模样,真的好像天马一样,都快腾云驾雾了。
孟凭澜听得心花怒放,矜持地笑了笑:那你也想感受一下腾云驾雾吗?
顾宝儿怔了一下,羞惭地连连摇头:我只怕这辈子都学不会——
身体骤然腾空而起,一声惊呼逸出,她从枣红马上挪到了飞天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