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当家的计策好。陆家那几个侍从个个武功高强。若是真的打起来,咱们可不能这么轻易得手。
这会儿工夫他怕是该醒了吧。
眼看有人来了,陆源急忙松开嘴,来不解将她的裙子咬下来,云翡急中生智,将右腿蜷在下面,用左腿盖住了匕首。
房门被人打开,呼啦啦一下子进来十几个男人,清一色的黑色衣裤,乌泱泱地站在两人跟前,顿时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
云翡紧张起来,情不自禁地靠向陆源。
可恶的是,这些人一进来,不关注陆源,全都齐崭崭盯着她猛看,而且毫无忌惮地当着她的面便议论起来:
她是谁?这小子的丫头?
瞧这打扮跟相貌,怎么可能是丫头,八成是他的小媳妇。
胡说,这小子还没成亲呢,我看是在京城的相好。
轰的一声,厅内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云翡又羞又气,若不是手脚被缚,简直想要跳起来打人。陆源也窘的脸色通红,但心里却又有异样的一丝甜蜜。
云翡气恼之余,心里又松了口气,看来她猜得不错,这些劫匪的目标不是她,而是陆源。她只不过有些倒霉,被捎带着劫了。
一群人正在嬉笑,突然,厅外的曲廊上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不急不慢,轻缓从容。
厅内的笑声骤然停住,这些人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到了门口,一副恭迎圣驾的模样。
云翡情不自禁地对外看去,可惜视线被花厅的雕花门挡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脚步声徐徐而来,让人禁不住屏住了呼吸。云翡生平第一次感到一个人的脚步声竟然可以如此好听,仿佛是清风里有人悠然地打着竹板,竟然生出踏板而歌的味道。
她简直都忍不住想要站起来看看这脚步声的主人。终于,门口走进来一位脚踏木屐的男子。云翡怔住了,这位劫匪,完全出乎了她的想象。
他身形颀长,身着一袭宽松的白衫,袍脚寥寥几笔画着水墨的青竹,发上别着一根沉香木簪,脚下是一双木屐。飘逸出尘的装扮,就像是一位不食烟火的隐士,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匪气,只觉得无比的清雅脱俗。
众人拱手施礼,恭恭敬敬地称呼他:庄主。
庄主?云翡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这人到底多大年纪?
从紧致光亮的肌肤上看,他仿佛是个年轻人,但一脸的络腮胡子挡住了下半边面容,又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仿佛二十,仿佛三十,也或许四十。
他若是一个剽悍的大叔倒也罢了,偏偏又生了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眸光流转,璀璨若星,顾盼之间蕴着一股天然的风流之意。
如此美貌的一双眼,配着这粗犷的络腮胡子实在有点不协调。云翡对上他的视线时,甚至有种错觉,他的眼睛,简直比神仙醉的酒性还要烈,多看几眼,一定会醉在里面。
他负手走过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你看完了吗?
云翡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于是马上低了头。可是这会儿再装出害怕的样子也晚了,装傻或者装花痴还来得及吧。说实话,装花痴脸她最熟悉,因为以前她娘每次见到爹都是这样的笑容和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