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因为单凌芸惊艳出场羡慕嫉妒的某些男人眼神顿时转化为一阵阵同情。
单凌芸得到巫师的答案,则表示知道地点了点头。
巫师,这支签,好是不好?公冶夙问道。
巫师大人看了一眼单凌芸,垂下摇晃晃的脑袋,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好与不好,少主恐怕心中早已有数。
公冶夙闻言,看向单凌芸,原本冷淡矜持的面容,竟突展微笑,而这一笑,顿时记他的背景如漫山茶山迷离馨香迷人,他柔声道:那我们就拜堂吧。
单凌芸表情倏地凝滞住了。
看着刚才一直冷漠无视她的公冶夙转身,如凄迷晶莹的雪花伴清澈的眼神,幽若无味,可是一触又觉会经久弥香,他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充满了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只觉心灵深处的某根弦像被触动了一样。
☆、第五卷 第三十五章 新娘子露面
上官筠闻言,震大瞳孔,怔愣愣地看着她养了二十二年的儿子,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那我们拜堂吧。
仅仅六个字,便像天雷砸进她心里,一片灰飞湮灭,满目疮痍,直呛得她噗——血。
只有公冶爝跟公冶筱蝶两人露出疑似安心且得意的神情。
公冶爝自然以为公冶夙深知身中剧毒,已经绝望,便放弃了抵抗,自暴自弃地听从他的安排,不再反抗。
而公冶筱蝶则认为,她二哥终于想通了,不再抗拒单凌芸,肯接受她成为他的妻子,这样一来,她也感觉到内心的愧疚感稍微减轻一些了。
虽然她正在努力追求她要的幸福,但二哥对她一直很好,她也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她当然也希望二哥能够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在场众人一阵喧哗哄笑,如雷般的掌手哗啦啦地响起,美好幸福温馨的谱乐再度奏起,此刻却是一种欢乐,轻快,十分应景的婚礼曲调,仿佛连天空细撒的毛绒雪花亦能融化。
单凌芸看着公冶夙抛来的橄榄枝,不,应该称之为,饱含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手势,他伸出的一只手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尾指微微翘起的。
单凌芸眸光微凝,突地伸手抓住他的手,再反手一翻,只见那本该是健康的粉色的指甲盖却渐渐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紫色……
瞳仁一窒,单凌芸蓦地将视线投向公冶爝,无人得知,那绯红面纱下,究竟如厮美人,藏着怎样一副冰冷森寒的神情。
举行,婚礼吧。
清泠的声音,竟有着比男子更果断的语气。
顿时引得众宾客再一次热闹的掌声欢笑。
而公冶夙亦低声笑了一下,不似她那般粗鲁的动作,反而透着怜惜爱护地握住她的手,一对新人一前一后走至坐得端坐仪态万千的上官筠面前。
由于圆丘台分三方,一方祭天酬神占卜,一方拜天地,一方谢族老宾客。
以巫师,主母上官筠,公冶族老为三方。
母亲,这位姑娘是孩儿今日要娶之人,望你成全。公冶夙松开单凌芸,十分认真郑重地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等等,这,这架势好像并不是拜堂吧?!底下人一阵错愕,这公冶少主做事着实令人费解,今儿个分明就是成亲之事,为何他偏偏整得跟个求亲一下,将新娘子晾在一边儿,自个儿跪拜呢?
连公冶爝跟公冶筱蝶都傻眼了。
这是在整哪去啊?难道他又在策划什么诡计,亦或者是在拖延时间?
其中,要论上官筠最为震惊,她脸色难看至极,张阖着嘴,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你当真,乐意娶她?
知子莫若母,她看得出来她儿子并不是在演戏亦或者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地在恳求她的同意。
公冶夙抬起头,看着上官筠,收敛了情绪,掷地有声道:只生只愿为她一人,跪神祭天。
上官筠呆了,底下的人傻了,公冶爝则如雷殛,满目难以置信。
只愿为她一个,跪神祭天或许岛外的人不知道这句誓言的重要性,但八坡坞的人谁能不知?
这表示,这一生,无论他妻子是生是死,他只会娶她一个,只为她一人举行祭天之事。
这种事情,别说是堂堂少主,即使是普通富甲亦不敢如此打包票,一生只为一个女人做此事。
当然,这世上自是有痴情之人,如他们的逝去的坞主,他与主母情比金坚,但最后还不是为了子祠娶了一房妾侍,但却不想,他们少主痴情绝对更胜一筹,这刚准备拜堂,便将自个儿往后的退路全部给堵实了。
孽,孽障!你,你竟敢,敢如此!上官筠咬着牙,那一张瞧不出年岁描绘精致的面容,一阵扭曲,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她儿子竟真的会认真想娶单凌芸为妻,想当初她软劝硬逼,用尽一切办法,他愣是左耳进右进出,不曾放在心上,如今好了,她终于死了这条心了,可他偏偏却执意要娶她,并且还发出这种誓言,这这,这叫什么狗屁事儿啊!
一向端庄矜贵自持的公冶主母,第一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其它人明显感受到主母的悲愤心情,难勉吃惊,但他们以为主母是因为希望少主能够广洒种子开枝散叶,却不想少主竟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才气极导致的怒骂。
母亲,这是好事儿啊,这证明二弟为人痴情且十分有责任感,断不会辜负人家单姑娘,当真是世上难得的有情郞啊。公冶爝瞧戏瞧得热闹,忍不住兔死狐悲地劝了一句。
喀擦,上官筠脑中最后一根神劲绷断了,她想狠狠地转头怒斥,但身体却不能控制,依旧动弹不得,整个人因为怒意勃发僵如木头,但因为她设坐的角度位置是侧对底下一众,倒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母亲,请息怒,孩儿自有分寸。公冶夙拂尘起身,不经意瞥了一眼公冶爝,原来笑得阴险狡诈的公冶爝不知道为何,感觉一种寒意袭来,不由一阵茫然,不明所以。
而新娘子单凌芸却倏地阴冷下神色,只为此刻公冶夙眼中的执着跟深情不悔,难道他真的那么爱单凌芸?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这事实,若早知道,她还来个屁啊,人家相亲相爱相杀,管她鸟事!
红袖袍底下的纤纤玉指紧紧地攥起,单凌芸只觉心中翻山倒海地怒壑难填,她看向上官筠,看得出她面色极其怪异,脖子僵硬,明显被控制住了,一回神,才想起如今的局势,事已至此,她不会管他怎么想,她只做她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其余的——其余的她一概不管了!
遂冷静出声道:这堂还拜不拜?
哇塞,这新娘还真直接!还真急迫!真热情啊!众人皆吃惊地看向她。
自然要拜的。公冶夙立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