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自从靳长恭从魔窟中救了风裴炅之后,她对靳长恭基本上产生了一种古怪没有依据的信赖,无论靳长恭说什么,她基本上都不会产生怀疑。
而栖鸾也很惊讶,这四殿下竟会对这位她曾经暗地里满嘴唾弃的永乐帝如此信任?
想当初他得知她的身份时,震惊别扭了许久,都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但看四殿下那满目仰慕看着永乐帝的模样,嘴角一抽,看不出她倒是接受得比他还快。
看得出来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靳长恭便体贴地腾出空间,让他们私下叙旧,她则想一个人出去逛逛,而云莫深与震南震北则暂时留在庄园内守着。
一踏出大门,沿着围墙越枝而过的花树,弯过一条清幽的小巷道,她便听到一阵清脆孩子笑闹的叫骂声。
哈哈哈,果然是一个傻子,哈哈,打死这个傻子!
好笨啊,竟然还不会还手,只懂得哭,我娘说只有女孩子才会哭,这么大一个人还哭,真是羞羞脸!
哼,快,扔他,看他还敢不敢霸占我们的地盘!
靳长恭挑眉好奇地移步走过去,便看到墙角有三四个穿着布衣的小男孩,从地上接连捡着石子,跳起脚使劲嬉闹着,扔向一个蜷缩成一圈子的一个——男子?!
不会吧?!看身型至少亦算一个少年吧,竟还被三四个才五六岁的孩子追着打?会不会太懦弱啊?
呜呜——他抱着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受惊的兔子害怕地抖着。
靳长恭看到他抱头的手臂被打紫划出血痕,喉中发着呜咽害怕求饶的声音,不敢反抗,也没有求救。再联想起刚才这群小孩子们起哄时喊他傻子,神色一动,沉声道:住手!
那几个野猴子似的孩子一看到有大人来了,啊地受惊叫一声,便赶紧丢下手中石头一溜烟地跑了。
而那个抱着头的傻子,感觉身上没有被掷扔的痛楚,才怯怯地抬起脸,那一双如稚子般干净纯净的黑眸抬起,那张白玉般小巧呈心型的,表情那般柔软而可怜,看模样亦不过十四、五岁模样。
他那委屈泫然欲泣,咬着粉嫩的下唇,无辜纯美的泪珠颗颗如珍珠般顺着那张白洁脸颊滑下,足以激起任何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靳长恭一怔,走前前不由自主地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揩过他眼角滴落的眼泪,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柔声问道:痛吗?
☆、第五卷 第四章 大摆火锅宴!
靳长恭一怔,走上前不由自主地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揩过他眼角滴落的眼泪,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柔声问道:痛吗?
少年黑色的发渗透细汗湿漉漉地黏在雪白的颊边,一双明眸泪光闪闪怔愣地盯着她,柔软的元宝嘴也委屈地瘪着,鼻子红通通,一泣一哽地抽噎着。
在听到靳长恭那轻柔温和的嗓音问话,顿时就像开了一道闸,那满腹地委屈一顷而泄,他红唇一张呜哇地大声哭着便扑进她怀中。
呜呜——痛痛,宝儿好痛,呜呜——他们、他们都欺负宝儿——
哑着稚气糯糯的哭声,断断续续,好不可怜而凄惨地抱着她。
靳长恭一时不防,被他抱个正着,从他身上能够嗅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若不是看身形似少年,光凭那一张水嫩柔媚的小脸,当真如稚童般幼小,果然是脑子有问题吗?
看他此刻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软了表情,轻轻地拍拍他的背脊:别哭了,他们早走了,不会再回来欺负你了。
被靳长恭那类似充满母性关怀的举动弄得少年身子一僵,然后懦懦地抬起脸,咬着红嫩的下唇,一双水汪汪盈透的大眼睛软软,怯怯她,歪着头疑惑道:娘?
靳长恭被他此刻的神态萌了一下,亦被他的称呼雷得眼角抽搐了一下,她拍了拍香喷喷的小脑袋,失笑道:你怎么有随街认娘的习惯呢?
而且还是随街认男人为娘的习惯?
自称宝儿的少年扇了扇比女人还有浓密的睫毛,眼眶再度一湿:因为只有娘才会对宝儿这么好,这世上也只有娘才会抱着宝儿,哄着宝儿。
说完,他便可怜巴巴地垂下脑袋,满脸失落着。
你叫宝儿?靳长恭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挑眉问道。
宝儿依旧粘在她身上不松手,也许是刚才她救了他,亦或者是她对他很温柔,他似乎对她很依恋。
一听到她问他的名字,眼睛如雨后晴空,那般干净明亮地弯了弯,重重点头:嗯,我是宝儿。
那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家人呢?靳长恭目光巡视着他的五官面容,总觉有几分熟悉,但更多的是赞叹,那是一张多么稚美而纯真的表情,就像一张白纸,白璧无瑕。
宝儿闻言软软的嘴角再度瘪下:宝儿没有家人,宝儿——宝儿没有人要了。说着,大眼黯然下来了。
靳长恭一疑,目光从他的脸上,顺势游离到他的身上,他身穿一件丝光绸嫩黄色衣服,金玉腰带,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料子,腰间挂着七八个颜色艳丽的锦囊,还的一块——金腰牌。
靳长恭眼睫一眯,精光一闪即逝,再度扬唇一笑,顿现人畜无害的风度:那宝儿住在哪里呢,大哥哥送你回家吧?
宝儿一听到家,眼眶的珍珠再度缺堤而出:呜呜——宝儿,宝儿没有,没有家,宝儿,宝儿是孤儿,宝儿……
老实说,要靳长恭去哄孩子那绝对是耐心不足,但此孩子非彼孩子,她暗中翻了一个青葱白眼,但看着他模样不错的份上,亦不好冷面相对。
于是她心疼地捧起他那张白嫩嫩的小脸,轻声哄道:乖,宝儿。既然你没有了家人,又没有家,那不如大哥哥带你回我的家好不好?
宝儿一听,红唇微张,因为惊喜停止了哭泣,他黑眸盈盈,泪光闪闪,恍若满天的星子都掉落了里面,星星点点地闪着细碎而璀璨的光芒,眸亮如新,他腻在她怀中,小心翼翼又期待糯糯道:真,真的吗?大哥哥要我,要带我回家?
被他那一双眼睛迷花了眼,靳长恭眼眸闪了闪,叹息一声:当然,宝儿长得如此可人,与其留在这里被人糟蹋,自然还是带回家去好好收藏唯好。
她语气轻柔而别具意味,特意放低的嗓音,特别地温柔,温柔得不似从她那一张薄削红唇吐露出来似的。
但宝儿却在这种温柔中瑟了瑟,表情有些不自然,软软的嗓音不自觉带着颤音:那,那大哥哥你是住在哪里啊?
靳长恭凝视着他,眸光中一种流光溢彩的光芒,正欲启唇。
公子!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声叫喊,靳长恭顿言回眸,正是震南与震北带着风裴炅驶着马车而来。
云莫深呢?
震南上前道:云——他视线扫过窝在陛下怀中的少年?话语一顿,转了一弯才道:云大夫正在替凤公子治疗,稍后再回。
那罢,那我们先回去吧。靳长恭准备起身,却不想那宝儿仍旧牢牢地扒在她身上,于是她一动,他亦随之一起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