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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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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已来,主人却迟迟不露面,算不算是一种怠慢呢?

靳长恭步履似度过一般,前一步不短不长,声音犹如破冰绽放的娇花春风拂带清寒的第一缕清香渺渺袅袅,让整个空气都充满了一种明媚而花香的感觉。

她拢了拢宽袖袍,一双骨结分明,白皙而柔韧的手掌摊起,一枚血魄玉珠悠然地圆鼓鼓地躺在上面,她眼眸轻抬,垂于帽檐下无人查知的嘴唇似笑非笑地勾起。

那临代管事此刻守在门边,一听那黑色斗篷男子截然不同的语凋,顿时瞠大眼睛,蓦地转过头去,想看清楚一点,此刻究竟是谁在说话?他怎么好像听见有女的在说话?

你手上——你是谁!隔着一层青幕纱,有一道卓卓越越的人影在看到她掌中之物,倏地起立,宛如九天之外的剑魄刺射而来,带着庞大浩瀚的威力,直刺入人的皮肤,血肉,骨骼,至最深处探寻。

主子这是怎么了?听语气不太对劲,临代管事皱眉,暗自惊讶。

我是谁?靳长恭的声音哀哀幽幽,缓缓揭下帽檐,长睫似受惊的羽蝶轻颤,再缓缓抬起,顿时一张令人久久失神的璀璨夺明珠光华,令天地失色的容颜呈现于人前。

只见她头盘飞仙髻,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略有些苍白,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皆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她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胸前是一抹红缎裹胸,外披白色羽纱衣,透过那半透明的白色的纱衣隐约可见她如玉的肌肤和纤弱的双臂,如削葱般的十指微微攥紧,似紧张亦似悲痛。

看到这张脸时,青幕纱后的男子呼吸一滞,但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常态,他的声音无情无悲,带着一种不确定的疑问道:那一颗血魄玉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清冽音色却莫名地带上一种你敢说谎,就让你立即血溅当场的寒冷。

靳长恭闻言,柔柔咬住朱唇,深颦轻愁眉,一双盈盈哀凄的双眸微红,掩嘴抑不住地轻咳咳着,那娇靥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我为寻你,不万千里跋涉,不畏这人人畏惧的魔窟,你,你却,却负心忘了我……

赫连眦暽闻言明显一怔。

她哆嗦着拿出一块白帕掩于唇边,似久咳难受喘口气,方暗哑着嗓音道:方冶廷,你是何等绝情啊!

似激动过头,她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弱柳病如西子般的身子遥遥一晃,似随时要晕倒一样。

而在方冶廷三个字被喊出,青幕纱后的人浑身暴烈出一种寒冰刺骨的气势,似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被人生生带血地挖出来。但在看见那女子欲倒时,只道寒风一拂,青幕纱被层层卷起似青云,一双坚硬的双臂已环住女子纤弱欲折的腰间。

你——你难道是……他欲言又止。

靳长恭悠悠睁眼,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看着他,似悲伤又似感叹道:十年不见,阿廷真的忘了我吗?

原来他就是赫连眦暽啊,靳长恭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男子清眉丹凤眸,长得清俊,颈部有一道繁杂的似铭咒文蔓延至他整边左脸颊,只见右面冠绝如玉,右面狰狞似鬼,一身气质亦矛盾重重,分明长着一张正气的脸,偏气质却偏冷阴邪。

十年?你是——他瞳孔一窒,似回忆起什么,目光在她那一张有几分熟悉但更多是陌生的脸上巡视,猜测道:西子?穆西子?

靳长恭版穆西子闻言惊喜地微微睁眸,指尖微松,那一张雪白的帕子便飘落于赫连眦暽脚边,那雪中刺目惹眼的猩红令他微微凝眸。

没错,阿廷,你真的记起来那在月弯湖畔等了你足足十年的穆西子了吗?她伸出纤纤素手,抚住胸口,似激动地透不过气来了。

你等了我十年?赫连眦暽的确受到震憾了,若她真等了他十年,那今年她亦有二十一二了吧,这种年数仍旧末嫁的女子当属罕见,她——当真是为了他?

难道不是十年吗?你我从小便定亲,当初你李家得罪了当朝权贵被抄家灭族,父亲说你早已死了,但是我却不相信,我一直在家乡等你,却不想一等便是十年,你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来找我呢?靳长恭红着一双委屈的眼睛,攒着他的衣袖控诉道。

赫连眦暽则微眯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穆西子,于记忆中的脸有些变化,但十年的时光确能够改变一个人,但他记得她的确从小身子便不好,这一点倒是末曾变过,只是她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始终给他一种很虚幻的感觉。

原以为过往如梦他早已忘却,自从他拜入毒宗,舍弃了姓氏过往,用了接近十年时间终得报仇后,便从此不想牵扯到过去的人与物,却不想他父母从小给他定下的亲事,这个他记忆中亦有几分好感的末婚妻竟不远千里找来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赫连眦暽怀疑地问道,他已改头换姓,她一介闺阁女子如何能够找得到他的?

靳长恭闻言,垂下受伤的睫毛,推开了他,可那娇香暖玉的身子一离开,赫连眦暽竟有一种惆然失落的感觉。

我托了很多关系……几乎散尽了钱财,这么多年来我凭前初的印象描摹了许多副你的画象,也许是命运垂怜,却不想前段日子遇到一个魔窟而来的逃犯,我碰巧救了他,亦便得到了你的消息,当时我本就是抱着一丝希望,若是你便罢,不是你我便也好死了这条心,但爹娘却坚决反对,于是我便趁夜溜出了家门,如今我亦无家可归了,若你不认我,那我便安静地离开,其实能够看着你还活着,我便也知足了,这颗血魄玉珠还给你,想必当初我们定亲交换的信物你也丢了,这样便也好……

看她失魂落魄地要走,赫连眦暽脸色微变一把将其抓住,却不想她走之意决,一拉一扯便撕破了她手臂间的纱布,手腕间那一颗红痣落入他眸中,神色一震。

真的是她!他记得。

我并末不认你。他声音晦暗不明道,看着眼前这出落得简直令天下男人都迷恋的清丽容颜,有些烦恼道:我只是,一时之间太震惊,所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才好。

阿廷!靳长恭闻言眸光一亮,整张黯淡的面容顷刻间似俏丽的迎春花般,楚楚惹人怜般绚丽。

赫连眦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看着那一双充满孺幕而信赖的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为何他的手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感受到那柔软而奇异的触感,心中抵御的情绪似缓和了许多。

那厢的临代管事看着眼前一幕,简直两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个被他错认的神秘公子,竟一转眼便变成一个病娇体弱的林妹妹,他顿时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之前那个在他心目中神秘难缠顶天立地的汉纸去哪里了啊啊啊啊!

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绝逼是他在某一瞬间眼被屎糊住了眼睛丢了人,然后不知道从哪里跑来顶替的一个西贝货!

☆、第四卷 第五十八章 邀宠与争宠的对抗!

师兄!师兄!这时,从迴廊间由远及近传来一道霸道的女声,打破了那暧昧不断升着粉红泡泡的和谐气氛。

赫连眦暽半面可怖的脸微微侧内,蹙眉暗道:赫连姬,她怎么找来了?

他扶着娇弱体病的靳长恭扶坐于软塌上,暗自沉吟片刻,便将青幕薄纱放下,嘱咐了她一声暂且休息一下,有事等一下再说,他才出厅迎客。

刚一走出,便看见一身紫绗傲慢轻狂的赫连姬带着她最近盛宠的那个名无艳的刀疤男宠不请自入,稍后几步,又跟随着他们其后,施施然垂首步进一个身披暗鸦色斗篷衫男子。

他从末见过此人,不由得犀利敛芒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多留意了几眼,却被赫连姬神色不耐地挡于身前,被迫打断了。

师兄!

你怎么来了?赫连眦暽神情眉锋间的冷凝稍减了几分,语气多了几分亲昵与放松。

看来,他对这个相伴多年的师妹还是很有好感的,凭他眼神与动作便可窥知一二,靳长恭端着林妹妹病态双靥淡拂愁的姿态斜卧于榻,但双眸却似狩猎的兽瞳,充满强势的凛冽。

师兄,我自然是有事——突地,赫连姬话语嘎然而止,眼睛透过赫连眦暽滑向他身后,那薄幕遮掩之处,表情倏地蕴含杀意:谁躲在那里!?

赫连眦暽感受到赫连姬欲动手的前兆,先一步制止了她,挡身于前,面色沉凝道:是我的人!

赫连姬一滞,面带疑惑与质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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