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不见,他的武功竟又有所增进?!
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这厮真的吃了什么十分大补丸了不成?!
靳长恭心思浮荡,手下一激动,掌中便不自觉用力,那凸翘的一方碎岩石便捏碎了崩断。
黑暗中,公冶刷漆长睫微微抖动,他看向靳长恭那方。
瀑布帘外,靳微遥蓦地眉目一动,清霜黑瞳冷凝聚针,清朗一喝:何人藏于此处?
靳长恭自知被人发现了,她迅速转回头,取下黑袍,她知道公冶看不见,便轻柔秘音一句。
安心等我,我去去就来。
破空而出,不沾半滴水色于一身,靳长恭黑袍猎猎,瀑布冲击的湿气渺渺袅袅,似白色宫纱飞舞盛开,飘拂于身后,让她宛如乘风下凡的九天玄女般神秘,气势浩大。
她似惊鸿立于水面一点,便猛地提拉起了浮于水面的雪域少主猛摔向岸边,他被一砸,似咳出了些许潭水,却又在下一瞬昏厥了过去。
在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靳微遥怔怔惊立,一瞬回过神,便春山融雪一笑,那攒起在唇角眉梢,清荡荡晕开一层微温,彷佛刹那间打破浮冰掠影,俊美面目泛起波纹。
阿恭……?
他欲踏前一步,朝她而来,却被她一声不带一丝感情的喝叱震在当场。
靳长恭心藏暗涌,但面覆薄怒,道:闻人微遥,寡人不是命你留守上京,你为何会在此?
靳微遥脸上的欢喜渐渐消弥,他拧了拧眉,似吁了一口秽气,才沉声道:你故意避我,躲我,防我,不允许我靠近一步,亦不允许我离开你的监视范围。阿恭,你究竟要我如何做才肯甘心?
他吐露出来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排解的唏嘘寒苦,完全不似从那一张高贵仰止的面容发出。
靳长恭一窒。
他说是是事实,可是这跟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毛线关系,她跟他,简直扯不清了!
你抗旨不遵倒还有理了?还有此人,他不能死在我靳国境内!你要杀他也好,你要泄愤也罢,都别将雪国的麻烦带到我靳国来!
她撇了一眼雪域少主雪纪武,懒得跟他争辨那扯不清的事情。
我并末抗旨,此处仍算上京范围内,吾只是心中苦闷,便来此处缅怀当初,你与我于此花林间耳鬓厮磨,相濡以沬的情景,如今你来了……你是否也一样?
与他一样,念念不忘,欲重修情缘?
他看着她,眸色清亮,似期待地看着她。
靳微遥此人虽生性冷淡,但却是一个拥有目标便不偏不移之人,甚至可以不折手段。他不拘谨于一方,亦不似世上那般受世间道德的约束,从本质上来看,他与花公公那种是一类人。
是以,他不在乎用词十分暧昧亲眤,并不会觉如此说会有半分不好意思,那脸皮之厚,足以令靳长恭对他平素的矜贵自持刮目相看。
甩掉一身鸡皮疙瘩,靳长恭讥笑一声道:既然你说寡人避你,躲你,防你,那寡人如今便交待你一件事情去办,此事十分重要,寡人将此任伤交给他,便是对你的信任与倚重!
靳微遥何其聪慧敏捷,眉长墨眉含着一抹隐恼:还说末避,方一见面,便故意要调我离开,你竟如此不愿意见到我吗?
这丫的缠死个人了!你的冰山的?你的不屑一顾呢!?告非!靳长恭彻底不耐烦了。
废话少说,靳国四大家族你可知道?
靳微遥单身后负伫立,面色冷淡道:安阳城的阳家,上京的莫家,花满城的红家,利谷城的麦家,可对?
靳长恭颔首:嗯,寡人有意收服这四大家族为朝庭为用,如今阳家已经不足为患了,而莫家收服也是迟早的事情,如今寡人便要让你亲自去处理利谷城的麦家,若你能成功办成,那寡人便重新考虑重用你,如何?
她试探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而靳微遥静立不动,神色莫测,以静制万变。
靳长与心中忐忑,手心一紧,欲再出声,便听到他说:一言为定。
松了一口气,靳长恭眉色飞扬,豪声道:好!一言为定!
现在,你将此人带走吧!她摆了摆手,明着是撵人的姿态。
看得靳微遥一腔热心浇得冷冰,眼中又爱又限,复杂难辨清。
陛下为何不与吾一同回京呢?
他面罩六月飞霜。
靳长恭当即木着一张僵尸脸,反唇以讥道:寡人回不回,关什么闲事?
靳微遥闻言,下颌一紧。
他瞬间靠近靳长恭,似一道雪白残影移形换影,他大掌沿着她黑袖蜿蜒而上,最后找到了那一只冰冷的手掌。
他用掌心包裹住那纤隽的手掌,紧拽不放。
靳长恭一愣,他执起她雪白的手掌一拉,那便是指掌相扣,两具一白一黑的身躯便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你竟敢欺君犯上!
岂敢。
听到她那恼怒警告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刚才那郁闷的心情便刹那间,风吹云散了,他唇边含着一抹清峻的笑意。
他也怕真的惹恼了她,便松开了靳长恭,伸手于手中,递给她一样冰凉的物品。
这是我方才在湖边寻到的,记得你小时候最爱拾这种古怪的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