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师傅,这一座诺大的宫殿中最有价值、最值得一观的地方,就是一—我们的祖先?
靳长恭漫不经心地回头,对着华韶笑得渗人。
走吧。华韶知道她已经耐心宣布告罄了,便拂袍掠过牵起她的手,很自然,拉着她便朝前。
靳长恭低眸看了看他们相握的地方,抿唇浅眸地笑了笑,
那厢,花公公脚步一抬想要跟进,夏合欢与公冶自然也不甘落后,但却被神武一族与闻人微遥相相挡住。
前面便是我族禁地,请诸位慎步。闻人微遥伸臂一挡,淡淡地道。
花公公异常漂亮的眸子阴沉一片,启唇道:让开!
花公公,你就在外面等着寡人。
靳长恭的命令让花公公盛气凌人的气息一滞,脸一瞬间便垮了下来。
华韶回眸看了他一眼,眸飞快划过一道辨不清晰的神彩,便与靳长恭一道走到一扇门前。
那是一扇冰封制作的门,但却也不是纯淬得冰块,在那透明质地的冰面下隐约可以看得出那锈迹斑斑的古老痕迹,那斑驳的色彩绝不是近代所能够拥有的。
华韶走到门边,就门前一个凹凸不平的小石柱块一踩,那冰封的门便喀擦!喀擦!地碎了一地,然后咯吱一声,门便缓缓打开了。
小心脚边,有陷阱。
靳长恭一慎,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前行。
华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唇勾却悄然无息地勾了勾,仅一个瞬息,便又消弥无息。
师傅,你真的是和尚?为什么他们会唤你为圣主?
看着前方那一颗裎光裎亮的头,靳长恭饶有兴趣地问道。
在西边,为师的父亲便是神武分族的族长,为师生来便是族中的圣主,至于和尚……西边大陆是没有这个称喟的,若你是指食斋念佛的话,那为师或许便是一个和尚。
靳长恭闻言却瞪眼,道:不对,真正的和尚是要戒杀生、偷盗、邪淫、妄语、饮酒、说过罪、自赞毁他、悭、瞋、谤等等,你说你破了几样了?
……为师的确对东方大陆这边的佛教有兴趣。他沉默一瞬,便只能这样辩解道。
靳长恭偏过头戏谑一笑:那要不,师傅你就来靳国给我的国院阐福寺当主持吧,正好我缺一下能够主持大局的高僧呢?
她摇了摇他的手。
华韶按住她直晃的手,摇了摇头,蹙眉道:为师的手下有一名——
我要就要最好的,他们难道比你还厉害?靳长恭截断他的话。
……
就这么说定了!你之前教我的那些课题,这一段时间忙碌耽搁了,想来也尚末习得你的全部一二分,你若想跑,直少也得教到我出师为止啊?不自觉,她霸道泼皮的性格又赖上他了。
阿恭,为师必须要回西方一趟。还有,如今滞留在轩辕大陆的神武族人,他们人心不定,时间久了或许会另生祸端,是以必须尽快地将他们遣送回去。这里将会是你的天下,属于你的,而师傅并不愿意让他们来干扰你的决定。
华韶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
靳长恭看着他,严肃道:你一定要走吗?你知道我并不在乎他们是不是会干涉,况且就算他们想干涉,我也自有办法令他们乖乖地闭嘴……算了,这件事情我们押后再议吧。
她读懂了华韶眼底的坚持,心中一个念头渐生,便语锋一转,停止了交涉,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在冰窖的尽头,亦有一扇大门,奇异的景像是它通体幽深如墨,不受寒意侵袭,尤自挺拔如新的姿态。
华韶走到门前,从腰间取出三柄金,银,铜的圆环钥匙,靳长恭立于一边,看着他分别从三个洞口同时插入,一扭,咔喀一声,门便应声缓缓地旋转开来。
心中好奇,靳长恭凑近门边朝内一看,顿觉眼睛一瞎,一种金属的璀璨光芒直逼眼球能够承受的强度。
华韶看着靳长恭难受地皱起脸来,失笑一声便将她的脸遮住,过了一会儿,她才适应地站起来,扯开他的袖摆。
看着那里面密密麻麻的各种形色兵器排列,还有那一排排直耸上天际的书籍,还有修器的鼎炉,各式金,银制作的精美铠甲,成堆的宝物,山似的金沙……
鼎炉倒是可以送给莫家练器。
靳长恭一一扫过,呼吸一窒,传说中的宝藏之说绝非子虚乌有,瞧一瞧这金壁辉煌的一切,但是那些银白之物靳长恭却只是吃惊一瞬便移开了,她起步走到沿着墙壁砌垒的书架,随便翻阅了其中几本。
却不想越看越惊喜不已,她阖上书,抬眸看着那一本本都记载着精妙内涵的书籍喜不盛收,其中有牧农的、练器的、商贸的、饮食的……总之,大部分记载的内容都是一些能够在基础上推动靳国进一步经济类书。
比起那些死物,这些能够创造出无限可能的书籍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全部——都给我的?
靳长恭长臂一指,眸光熠熠如星辰地看着华韶。
华韶颔首,道:自然是给你的,一开始——它们便是替你准备的,这里面除了部分一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古籍历记,剩下的便是我从西方那边精选过来的一部分,能够适合轩辕大陆国情的书籍。
师傅,你——你太好了!靳长恭咧嘴欢呼一声,忍不住大大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才碰上他的身体,她这才感觉到他现在的身体究竟有多么地冰冷。
她蓦地想起他根本就不会武功,却陪她坚持了这么久,靳长恭没有松开他,反而将身体运功烘热暖煨着他。
两人都没有出声,静静地靠着。
然而就在她想离开之际,华韶那一直垂落身侧的双手一动,便将她重新拥在了怀抱当中。
阿恭,为师离开后,你便要潜身学……
放心吧师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靳长恭阴险地眯起眼睫,一字一句像是吟唱般低声道:你、的、教、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