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合欢抿唇垂下眼,却没有应声,这与当初知道暗帝是人祭时的反应截然不同。
暗帝,此子已不是你能够控制得了的,你当真想被她取而代之?
苍帝的一轮游说,仅换来暗帝淡淡的一瞥,他道:寡人与她之事,与你何关?
苍帝看他们都不为所动,顿时气息一冷,便杀气大作。
长恭……公冶略有些担忧地唤了她一声。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靳长恭回眸,自信地朝他一笑。
靳长恭知道苍帝的寒冰掌所向披靡,便不与正面迎锋,她见他掌势如雷,连环相继,招招狠辣!
靳长恭唇角浅勾,腾空而起,脚尖轻点几个起落,便轻松避过。
她身形如雾疾舞,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苍帝捕捉不到她的身影,亦不着急,淡淡的眉间还是挂着那抹满不在乎的微笑,两人徒一交手,也只是先相互试探一番,并不急着出杀招。
若有机会寡人是真心想与你结交,甚是遗憾啊!苍帝瞧着靳长恭那一身绝妙地武功,甚是佩服。
靳长恭却不置可否。
她不再留情了,出手越发凌厉,而苍帝的身形则相形见拙,他就在靳长恭一招擒拿手触衣的刹那,猛地回过神来,身躯猛扭,运功发劲,原本致命的一招手烟杆挡了开去,然后他冲前一势,靳长恭却不想烟杆竟暗含杀招。
她险险一避,外罩被挑破一片,烟杆那尖锐的前端寒光闪闪,将她脖间划出一血痕。
靳长恭眉头一皱,不敢再轻敌,一个白鹤晾翅,竟一下子横过、八九丈的距离,跺脚一蹬从墙体弹射而来,手中已多了数十根银线缠柔。
看着靳长恭扑了过来,苍帝闪电掠前,避免陷身苦战,他使开手中烟剑,精芒电闪,迅疾无伦的刺出一刃,只见银光连闪,一声清喝,靳长恭手中舞出一片雪光!密密匝匝,将苍帝整个人困于雪光当中。
苍帝苦苦支撑着,眼底露出一些惊惶。
一刹那,一口鲜血自苍帝胸前喷出,连痛呼也未出口,只见血雾绽放如乱红飞溅,苍帝仰跌毙命。
靳长恭收线敛眉,神色茫然。
她感觉很奇怪,刚才她杀苍帝的时候,明显感到他好像在她的攻击下真气竟有些后气不继,那成名已久的苍帝不可能这般根基不足,倒像是虚有其表的伪劣……
而夏合欢亦很快地杀了歌笑嫣,回到她身边,
看着倒在地面的两人,靳长恭视线巡视在歌笑嫣手上的那一柄鸳鸯剑,眸光沉沉。
她记得她第一次看见歌笑嫣的时候,她分明用的武器好像并不是这种……
那厢夏合欢也心存疑虑,他的想法大抵与靳长恭相似,总觉杀苍帝这件事情轻易得有些不可思议。
夏长生看到靳长恭将苍帝杀了,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诡光。
这时,玛宝双眸赤红,看着躺在地上的苍帝,喃喃地摇头,道:不!不是真的,父皇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靳长恭一回神,便看着玛宝那张小脸无声地流泪的凄惨模样,再看着那一地各国士兵尸体的残骸,浓稠得刺鼻血腥,那僵直站立着,痛苦得涨紫着脸,挣扎着的雪无色,与她一手染满的血……
她眸光突然红光大甚,仰天一吼,声音穿透整个空旷的空间,直达最上层。
你教我阵法!
你教我武功!
你教我奇门遁甲!
你替我调养身体!
你让我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师傅——华韶!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那么明显的痕迹,究竟是不是你,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给我出来!
夏长生屏住呼吸,像被人闷击一下,踉跄着倒退一步,呆若木鸡。
轰隆隆机关轧压,他们四周的环墙高壁慢慢降落最终重新埋进地底,那潜龙勿用困阵竟已解除。
靳长恭厉眸朝着上空射去,她看到了天空有一列横排纵,似彩虹挂于天际的玉白天梯之上,站着一列列穿着白檐帽袍的神秘人,而在那群人之中特别有一道穿着一身无暇雪白的僧袍,那绝代风华面貌,似在清风的拂晓,雪袍轻纱飘飘逸逸,微微飘舞打卷,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那脱尘似仙的身影令靳长恭只觉眼眸一痛,眼眸里边藏有两簇小小的火焰慢慢燃烧,最后越烧越炙,竟相互摩擦出燎原火势,焚烧一切。
真、的、是、你!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将他还给我!
阿恭……
清凉悠扬似赞歌般柔和的声音,如那深谷空中飘起的雪花,一朵一朵优雅的落下,只为绽开出那绝世的美与绯恻飘渺。
靳长恭耳朵里哄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她嘴巴闭得紧紧的。抑止住那忍不住快要冲闸而出的咆哮质问。
华韶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无杂色。他心无旁鹜地看着靳长恭,那眼睛内点如墨漆般浓黑却不同寻常,简直要把人吸进去。
为师曾猜想,若他们之中谁是第一个能够猜出我的,那——必定会是你。
那坚定饱含着赞扬的语气,令靳长恭脸上的皮肤都一收缩,眼睛里爆炸着火星子。
猜?不!我根本就不需要猜!除了你之外,我根本联想不到任何人能够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我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设下人祭阵图。在重遇上夏长生时,他说他曾与你一道,两人是误中了阵法两人才分散开来。
夏长生敛眉,面露不得要领的神情,他不懂当初他是怎么被靳长恭怀疑的。
靳长恭蓦地眯睫冷笑一声:当时我便觉得怀疑了,想我的阵法便是由你亲授,你的能力又是我的几何,我都能走到这里,你何以会没有一点察觉便陷入阵法!
听到这里,公冶已恍然回神,心中已经靳长恭与华韶之间的关系有了些许头绪,却有些惊异华韶此番作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