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惨叫争先恐后地钻入他们耳中。
靳长恭一眼看过去,前方简直就是一片修罗地狱,一瞬间浓重粘稠的血腥味道便飘散开来,残骸断肢,那些驻守在广场的士兵就像被什么撕裂,从地面钻出锯齿般的利刃,收割着一条一条的人命。
是阵法启动了?!靳长恭呼吸一窒。
竟是一个诛杀阵,不对,这分明就是一个诛神阵!靳长恭捏紧拳头,牙齿咬得绷紧。
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她只能尽最快的努力,设法让它停止下来!
否则不光是祈国,夏国,苍国,神庙的势力,连她靳国的第三部队也将全部被歼灭!
靳长恭忙着布摆,根本没有分乏术去观注别的。
她能听到祈帝那一声声夹带着惊恐与愤怒的吼声,也能感觉到那些专注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但是她必须专注下来,聚精会神。
六块石柱被月亮浸亮,顶头有六个特别大的字体,却能折射一种赤红的光线,只是光线射的方位乱七八糟。
她想,她或许可以将其一一扳正试试,于是,她尝试扳正一块石柱,咔喀几声,果然它僵硬地转向她需要的方向,于是接下来,她便一脚将它们粗鲁地踢正。
将靳长恭将石柱都对正后,看着上面光线射着莹光的字体。
蓦地,她一愣,原来六根石柱高低不一,然后映射的字体是各种方位,靳长恭看不懂,她拿出翻译文,迅速一一对比轻念道:
神、族、血、启。
靳长恭充耳不闻那些哀嚎恐怖的叫声,暗帝亦不在意,夏合欢则皱起眉头,祈帝依旧像疯子一样跑到石阶边沿大叫道:快,快跑啊!快!该死的!
神族?神武帝国的族人吗?靳长恭抿紧薄唇,眼底生恨。
此时此刻,要让她跑到哪里去找到那甚牢子狗屁族人!
靳长恭听到惨叫越欺越近,原来覆盖毁灭的面积已近朝着他们这边靠近,看来快要波及到他们这里了。
公冶,快离开这里!靳长恭偏头朝着公冶吼了一声。
你呢?公冶被止兰护着,他抬眸看向靳长恭时愣了一下。
你什么你,止兰,带着你主子快走!靳长恭暴戾地咆哮一声。
整个石柱台基仿佛都在开始摇晃了,靳长恭心中忿然难堪,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暗帝与夏帝看情势不对,再看靳长恭那晦暗不定的脸,便知道此事已经回天无术了,便带着各自的人马朝后方撤退。
祈帝与夏长生也被神庙与帝国的高手护着,紧急地逃去安全的地带。
但是靳长恭却一直僵硬着不动,不甘心!不想放弃!
阿恭,其实……你能停止它的。华韶悠悠的一声叹息从她背后传来。
什么?靳长恭懵然回头道。
记得你身上的纹身吗?他稳步靠近她,他们就像看不到地动山摇。
靳长恭愕然道:难道……我是神武帝国的人……
不会吧?!不过她心底为何却没有感到诧异呢?
阿恭,为师便是要将这一切交予你的,也只有你才有资格拥有它。华韶圣洁的面容此刻罕见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他敛眉,道:或许有点痛,忍着点。
他靠近她一边清音似水地说着,靳长恭没有防备他,却不想他举起一把匕首,十分直接划开了她背部的衣服,当那光裸的背脊暴露在空气中,靳长恭忍不住一颤。
她看到华韶手举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再眼都不眨地划开自己的手掌,然后他将手中那湿热的血,与那泛着凉意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背。
明明是那么轻,那么温柔,但是她却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觉当他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肤,就有一种尖锐比刮骨还要痛入心肺的触感刺激得她痛不欲生。
啊~靳长恭猝不及防,背脊一弯,然后再像满弓的箭绷射出,忍不住仰天一啸。
混蛋!什么叫有点痛,简直就是快痛死她了!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那鲜红的血就像火一般炙烤着她的背部,靳长恭感觉到了,那种炙热与痛楚,就像要身体每一寸经脉都要爆炸一样的激烈,翻腾。
啊!呼呼,啊!啊
靳长恭口中带着野兽般的低喘,与偶尔痛极的愤声咆哮。
阿恭,阿恭……忍一忍,很快就好……华韶伸臂将她从背后抱住,低声地安抚着,但靳长恭却睁开一双湿辘辘的大眼,一口便咬上他的胳膊,双眸猩红一片。
简直比赤月还要红。
好美……华韶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竟有几分失神。
阿恭,醒醒,时间不多了。所幸,他的理智最后还是回笼,他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劝导着。
靳长恭听着他嘴里不断地罗嗦,刚才的痛意尚末消退,她就像一只被惹怒的小兽,张嘴昂头便一口咬上他微启的唇瓣上。
没错,就是咬,那种狠意的咬!
直到解气地吞了他一口血,靳长恭才凶目喘着粗气,道:怎、么、做!
她敢肯定,她这辈子,甚至连破处时都没有被整得痛成这样!托他的福,她觉得她刚才好像看到地狱的画面了!
华韶就像木桩一样,他傻傻地触碰了一下生痛的唇,那里湿濡一片,有血,也有她遗留下来的味道。
你身体的潜能已经被强行彻底激活了,现在你可以上去血启阵法了。连环阵若新启便能褪旧囝,那么诛神阵便也会因此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