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臣是与神庙的夏长生、苍国的玛宝圣童三人一起到达神遗之地的。他定了定神,抬眼看着他,镇定道。
暗帝暗黑如幽冥般的眸子闪过一道压迫,道:没有别的人了?
……没有了。
真的没有?他微微眯起眼睛。
莲谨之一双漂亮的湛澄黑眸,仿若两弯澄湛的秋水,安静而动人。
是。
你、说、谎!
暗帝一字一句重挫般声诉,指尖骤然间施力,莲谨之当即痛苦地拧眉。
靳长恭看此神色一变,与她挨得最近公冶感受到她身上隐忍的一摄人强劲气势,手悄然隔着她的衣袖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不想她因为一时冲动,被暗帝伤了性命,他尚有事情需要问她。
陛、陛下?莲谨之呼吸困难,喉咙被钳制住,连话都说不清了。
寡人说过,不要骗寡人,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暗帝冰雪覆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阴沉,黑眸像死一般寂静。
他指尖的力量便越来越强劲,靳长恭甚至能够听到咔咔的骨碎声音,薄唇顿时紧抿成一条直线。
不能再耽搁了,她一把甩开公冶的手,纵身冲上去一手就一个抄手格开暗帝,另一只手将莲谨给拽进怀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顺利得让靳长恭都有些难以置信。
暗帝也不知是何心思,竟由着她将莲谨之抢去,不加阻止,他偏过似雪峰寒凝的侧脸,眸光幽幽地看着她。
即使她再怎么不愿意,却还是被现实逼得不得不面对他。
只是他那目光莫名令靳长恭一怔。
那是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亦或者是说他在期待着什么?
没错。他的确没有说实话,因为其实他一直都是跟我在一起。靳长恭以破釜沉舟的气势,长臂一揽,将莲谨之护在怀里,朝着暗帝大喊道。
这一句掷地有声的宣告,不仅震傻了直咳嗽的莲谨之,连公冶与暗帝他们他们都愣住了。
乐绝歌扯了扯有些抽搐的嘴角,用一种诡谲的眼神瞧着她。
你是谁?暗帝拢了拢厚裘,轻描淡写地斜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公冶少主身上。
刚才他清楚地看到公冶少主与这个女人一副熟捻的模样,她是他的人?
靳长恭感应到暗帝的眼神直往公冶身上转,倏地福至心灵,幽潭似的明眸精光一闪。
我叫柳梅,是流失之地的流民,说起来跟八歧坞也有些渊源,之前就是受云娘所托去越狱去苍国送了些东西给公冶少主,而就在回来的途中碰巧遇到了被人欺负的莲公子,得知他也是前往流失之地,邀约他一道前行。
刚才暗帝也是亲耳听到靳长恭与公冶之间的对话,对此也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只是有很多支梢末节被她省略了。
而公冶在听到她的话后,淡雅素净的面容缓缓浮现一抹柔和恬淡般的笑容,却没有拆她的后台。
靳长恭没敢去看公冶那一双清澈似水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帮他?寡人可不认为流失之地的人会有乐于助人的情操?暗帝毫无色彩的黑瞳探究的眼神直射在她身上。
能为什么?还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人,我自然有这个责任帮他,谁像你啊,管杀不管埋!那是她的心声,当然现实中她却只能硬着头发,扯下一个包管能将她的节操碎了一地弥天大谎!
她薄艳的唇,悄然勾起一抹放荡笑颜。
眼眸一转,邪媚一挑便是赤裸裸地勾引。
抬手摆了个任君采撷的造型,一脸矫情地说道:自然是看上他了,你们瞧我这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是时候找一个瞧得上眼的男人生一个娃好好过日子,恰好他的模样性子都合了我的胃口,正巧寻着个机会便想着将他拐来当我男人。
说完这番话,靳长恭确信她很成功地雷倒了一大片哥儿爷们集体扑街了。
连公冶都难得露出一副快要笑不下去的表情。
靳长恭自暴自弃地想,他铁定会想,见过见异思迁的,可是没见过变卦变得这么快的见异思迁吧?
想着她前一秒还在一副信誓旦旦地跟他求婚,一转眼又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擦!她的形象还能再猥琐一些吗?!靳长恭心中掀桌!
暗帝闻言,表情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他凉凉地看了眼莲谨之,问道:莲谨之,是这样吗?
莲谨之很艰难地将差点崩坏的表情迅速摆正,他沉默片刻,感觉有两道一冷一热的视线同时落在他身上,他顿感千斤压力,终是颔首。
是,臣是与柳姑娘在前往流失之地的半途遇到的,臣恐怕陛下会误会,才有所隐瞒,实属有罪。他垂头单膝跪在地上,声音一片诚挚不虚。
却不料又不知道是哪一句触碰到脆弱娇柔的一根神经,他脸沉似水,瞬间杀意似潮水倾泄而出。
靳长恭一惊,完全措手不及他的变化。
却末想到,她的防备落了空,他却是冲着乐出手,靳长恭动作一顿,而公冶则眸光倏地沉下,暗帝宛若闪电破空,势不可挡,凭他的人根本就是鞭长莫及。
公冶暗叹一声:想必是他一直都在等待众人都松懈的这一刻吧,再一蹴即就击毙乐绝歌,还真是执拗的残酷啊。
却不想这时一道飘渺的白色人影从一处射出,在最危急时刻挡下了暗帝,靳长恭抬眸,却只见眼前两道人影一白一黑战成一团,哪里分得清暗帝的身影?